“手机摔坏了。这时候了你不去帝？”

陈婉抱膝坐着，接过来轻啜了一，麦香混着苦甘的味缓缓。“这个就好。”对着清河深一气说：“在这里住得久了，连清河也不觉得臭了。”

“你们去找地方聊。”舅妈抿着嘴笑，推着陈婉，“多晚回来也不怕，舅妈给你留门。”

纯阳观里岑静无声，依稀看得见正殿祭台上的微微红光。她忽然兴起，指着偏殿上一角问：“那里还能上去吗？我记得有次六指在上面发酒疯，对着月亮嚎。”

“吊脖也要先透气。上个星期你回来我在外面没见着，这次再不见又要等个礼拜。”

怅然望着前方的清河以及河对岸拆成废墟的西街，缓缓啜着手里的酒，半晌才问：“老二，你说三年，三年后洗手不。三年可以赚多少钱？将来打算什么？”

“那是你闻惯了。”

他再上来时提着几听罐装啤酒，“只有这个。”

陈婉浑一僵，想说已经睡了，犹豫着还是应了一声，披了衣服来。

站在巷，方存正问：“想去哪儿？吃夜宵？”

店里坐着的几个街坊正笑着打趣方存正：“小婉大姑娘了。老二你可要抓紧些。”

那天乍醒时的惊骇与悲愤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来，他压制着她的反抗而的那一刻，那种所有一切皆被摧残被碾压被粉碎的绝望。不只是，还有意志。她掩面盘坐着，不敢再继续回想。或者杀了他才是解决问题、弥补创伤的唯一办法。可是，拿她一条命填那个垃圾一条――太过不值。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方存正……她把脸埋弯里，一筹莫展。

“有吗？”她掩饰地扯扯嘴角。

“将来？没想过。”他挠挠脑袋，“我这号的，不这个真想不还能什么？至于多少钱，总要够老婆本吧！现在这世，房车，将来养儿，没个几百万在手上抓着不叫有钱人。”

方存正莞尔，“你还记得？都几年前的事了。来，看看骑墙塌了没有，没有塌我举你上去。”

颤巍巍站在墙上，他托着她的腰，她攥住挑檐一角先爬上去。他呵呵笑着说：“你在上面等我，我记得面屋里有酒。我去拿，保你喝个够的。”

他们当风而坐，她长发未，被起几丝抚在他面上，他抓住那几缕把它们捋回她耳后。神中的她猛一惊，回见是他，象是松了气，然后尴尬地笑笑。“心不好？”方存正不解地问，“今天怎么笑的这么难看？”

“几百万你不早有了吗？帝那么大，

舅妈在房门前问说：“小婉，已经睡了？存正来了，在外和你舅说话呢。”

她摇，“想喝酒。”事实上，她希望酩酊烂醉一场，让她在醉里逃避，只要可以不亲目睹自己未来的幻灭过程就好。

方存正意外地挑眉，犹疑地说：“那去帝，我打电话叫猴留间房。”

方存正讪笑着，问她：“回来了也没给我电话？”

她叹气，望向清河上的银光，说“算了，去纯阳观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