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晃晃,有什么落在他额上,他伸手了把,一抹濡湿。
刚才,六年前那事儿已经到嘴边,可对上老邓苍老的,转了个圈儿,又生生咽回肚里。他不是故意隐瞒或逃避,躲躲藏藏也本不是他格,只是,老邓在里面度日如年孤苦伶仃,如果唯一那儿念想都变了,应该怎么活去。
,之后那句话时常脑海,再加上他醉后反常,总觉得隐隐有事发生,就这样惴惴不安了几日,倒也风平浪静到了元旦。
他格闷,陆去后便独来独往,除非必要,他甚至整天说不上一句话。
……
陆笑看她,也没拦着,把拉环拉开才递过去。电视里几乎都在播放元旦晚会,卢茵坐桌边,了一圈儿,随便停在一个卫视频,某新星正唱着快的歌。她把遥控放在旁边桌面上,电视音量不,谁也没看,全当背景音乐。也许是心缘故,两个人也觉得很闹。
陆又说:“她现在不叫邓琼,叫吴琼,继父姓吴。”
陆把视线拉回来,往对面大巴站牌走。
老邓僵了僵,苦笑着:“…理解。”
陆抬起,今冬的第一场雪…
陆举着电话,顿了半秒,笑了笑:“好,他们两还在化工所。你孩今年25了,漳州理工毕业的,好像学的计算机,长得漂亮,个儿也,打儿一看还真有那么丁儿像你…现在在市中心科技城工作。”他回忆着说,自己几年前知的有限,结合保姆那儿得来的信息都告诉他。
老邓眯笑,忍不住频频。
吃完饭卢茵去洗碗,陆推开台的窗,雪花纷纷扬扬,已经从中午持续到现在,栏杆
老邓觉他视线古怪,不由转了个心思,试探的问:“亚荣和吴琼…她们,不好吗?”
……
陆手指无意识刮着桌面,没等狱警促,坐几分钟就走了。老邓看着他背影,心神不宁,总觉得他言又止,有什么话没说完,可就算望穿也不去,他被狱警领着回了监号。
老邓冲着他咧嘴,尾的纹路密密聚集,是这些日来发自真心的笑。
陆从里面来,烟瘾忍了半天,先侧歪着一,狠狠满才拿来,逐抬望天,天白的惨淡,没有一丝蔚蓝,青灰乌云遮住太阳,在天边逐渐向这边靠拢。
他似乎比上次见面还单薄,监狱给换了冬天的衣裳,青蓝囚服鼓鼓,更加显得棉衣包裹的驱壳骨瘦如柴。从前还有陆相互照应,说说话逗闷,枯燥生活还有些乐趣。
陆那天在运河边待了半宿,往事重新浮现,他不为别的愧疚,错的事已经付代价,可看见吴琼从车上来那刻,他知,他欠老邓的,这辈没法还。
梁亚荣上次来还是几年前,来也不长坐,基本交代几句就走,对吴琼更是只字不提。这是二十几年来,对未谋面女儿唯一的了解,知她平安,就已经很满足。
陆笑不来,坐那沉眸看了他半晌。
见他来看他,上嗔怪又来这鬼地方,浑浊目光却不由清亮,尾都带着笑。
晚上卢茵厨,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真正意义的重要节日,还算丰盛,凑了五个菜一汤,兴致极佳,卢茵跟着喝了小半杯白的,又伸手要啤酒。
元旦早晨,陆去看了趟老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