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拄了一支竹杖，朱尾挽着他，沿着花木小径走了过去。

朱尾看得呆呆的，只见面忽起波纹一线，由远而近飞快来。及至近，一个乌黑有刺的小脑袋探了来，几只胖爪扑棱扑棱拍着花，脖探得老长，一将生肉叼了嘴里。

心中不由得直犯嘀咕。

这人一向不吃肉，现在居然要生肉？这一步未免迈得太大了也。

他过去脚无力，坐轮椅和用竹拐都是迫不得已。双残了之后，朱尾的父亲便寻了番国的能工巧匠，专为他制了假肢。陌上刚倔，不愿让别人瞧他是残疾而待他不同，便苦练行走。如今虽然行路迟缓，动作笨拙怪异，却能丢双拐，只拄一杖了。倘他静站着，青松凌岁之姿，断无人能看他有残缺。

朱尾捂着脸，哭了一声，：“这是狼尾巴草啦！

的狗尾巴拂着她的长裙，小手儿一般，俏可。朱尾心中忽然一动，倏尔明了了他的心意，心中又是气，又是动，哀声：“哎呀……你……”她摇着他瘦瘦的腰，“我是朱尾巴，不是狗尾巴啦！”

朱尾惊喜不已，扑陌上怀里又亲又蹭，“你把它捉来了？”

“小呆！”

朱尾微微蹙眉，“这……这不是它们自己长的吧？”其中一杂草都没有，哪有这么巧？

陌上迟疑了一，还是说：“好。”

朱尾拽着他，又走到一大丛一大丛宛如矮垣一般的大尾巴旁边，这些青绿草儿和狗尾草状无甚异，然而植株足有一丈来，尾巴大而蓬松，毫尖儿微微泛着紫黑，在这无垠的狗尾草丛中，极是威风凛凛。

陌上小心收了珠坠，看着她靥上因为薄嗔而生的浅浅霞，心神不由得轻。神看着，想要靠近时，她却伶俐地，扒着阑向外望去，指着遥遥一大片淡绿如波的地方兴奋：“那边是花园么？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陌上微红了脸，避过她的神，不说话。

但见陌上左手探右袖中，解了那龙魂索来。用龙魂索锋利尖端刺了一块生肉，抛阑，半吊在面上。

朱尾咬着唇儿问：“你知这大的是什么？”

朱尾紧咬着唇，小小拳用力打去，落在他上时，却是蜻蜓般的一。她怨：“都怪你！是你先不要我的！”她扯耳上双珠坠给他，“这回不许提前还给我！没有万一！”

陌上无辜坦白：“刘戏蟾给的……她说为勘主，种狗尾巴草未免太不霸气，于是就给了我一包种。结果种来就……”

“哪来的？”

陌上摇摇。

“你不要它了……”陌上躲着她密雨般的亲吻，“我托刘戏蟾帮我带回来的。它开始瘦了，现在又被我养胖了。”

陌上目光闪烁地避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唔。”

及至近了，才发现那偌大一片望不到边的花圃，种的却都不是花，而都是……及膝的狗尾草……这时节恰好尾巴芯，绿而柔，珊珊可。微风过，千万只小小尾巴快摇摆，如漫漫翠绿海洋，看得人心都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