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顺着残破的青砖废瓦滴落来,敲打地面石板上的小小坑洼,一滴滴一声声,如诉衷。
冬去来,被烧得净净的艾蒿复又枝发条,蓬蓬地摇曳满苑碧波,苑心方池中的七叶琴竟然也复生了来,柔柔地挠她脚心。
“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漫天漫的,全都是滂滂大雪。
早已经疼得麻木了。
这本就不是陌上的东西。本就属于莫七伯,她要来何用?
彗晶匣被打捞上了白苹洲。映中的是数条久违的熟悉影,满面俱是忧虑之。
天地之间大雪莽莽苍苍,被制的自动解开,她却空地望着天空,睛的,再也哭不泪,也泣不声了。
本来似乎已经放晴的天,竟然又灰黯起来。云四合,她漂到大江之上,仰倒着,便见到铅灰的天空仿佛压到了大地,密密匝匝鹅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
三月里,她踏着光而来,天真烂漫不知愁。
“……凤还楼已经夷为平地……大火焚过,尸骨无存。……只找到了陌夫人的一块白玉。莫七伯让我问你,你还要么?”
这一切,真的都是一场梦么?
这种诗句,每看一遍,都是徒增悲伤而已。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她打开匣爬去,跪在地上抱住父亲的,哑的声音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可她的心被剜去了,只剩一个鲜血淋漓的大。
只如今,他在她生命中来了又去,如雁过无声,居然不曾留任何痕迹。
她心底还存了仅有的一线希望,就像生辰那日,他会突然现在湖心苑;就像凤还楼的那夜,他会突然现在窗外,与她执手而吻。
她回了一刹海,执意在湖心苑地底陌上挖的斗室居住,没有人能够劝得了她。每日里,都是阿罗舍给她送去饭和日用之,可是她已是之无味,用之无心了。
天旋地转,万虚化。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簪折了,画像碎了,月事在湖之日便如期而至,她的腹中,竟也没有留他的孩。
他陌上,真的是在她生命中,短暂而鲜活地存在过的。
又一日雨淅淅沥沥,随风潜夜。她夜不能寐,在残垣断之枯坐了一夜。
深衣木然摇。
野火烧不尽,风又生。
醒来时四哥在她床边。
“爹爹说,他其实……是救了我们所有人。若他不是连夜赶在爹爹之前了凤还楼,炸毁索,恐怕我们去寻你的所有人,都会葬其中。他……知其不可而为之,以一人之命换了我们大家的命,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深衣嘴角一抖,那块未愈的伤又剧烈疼痛起来。
可是她的陌上,却始终没有再回来。
此后的三四个月,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复天真。
“爹爹,求求你,去救他。”
只是中早已是摧心剖肝之苦,这般的小疼,不过是让她更清醒些而已。
临近清晨,淡绿的天光微茫浮动。墙之外有飘渺歌声被湖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