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一瞬,她几乎要落泪来。
了皇,明德拨了个文华殿中的阁给她住――这阁是她娘亲和大哥朱捷曾住过的地方,深衣无事时便去文渊阁看看书,或去御花园和几个嫔妃嬉闹,亦不会觉得太无聊。
“神聚灵会,心随意转,听风辨向,耳胜于目。”
他甚至指她蒙上睛,以听觉和觉知周边一切。
老酒鬼如是言,飞跃,指引深衣寻找追逐。也不知为何,深衣竟似突然开窍了似的,从来不曾拢会过的心神,竟突然凝聚起来,心中澄明如镜,杂念尽抛。一时之间,只觉周天籁嚣然,风停风起,雾拂面,秋叶飒飒,螟蛉细鸣,无不比平日里清晰了百倍。
一老一少许久未见,自然喜不禁。品罢酒佳肴之后,两人聊天之余,又切磋起武艺来。
深衣心中诸多疑惑,却只怕引发老酒鬼的癫症,不敢询问。
不仅仅是老酒鬼的功夫深不可测,更可怕的是似乎她所有会的功夫,老酒鬼都了若指掌。
老酒鬼哈哈大笑:“孺可教!”
曾经教爹爹这门功的云中君,双目失明,然而能够来去自如,宛如常人。
至京城,乖乖巧巧的,没有再胡闹。
只要他在边,不什么,哪怕是平淡如的日,都是这般的别有清味。
深衣除了轻功,其他都是些半吊。只是和老酒鬼过的招数越多,她越是讶异。
深衣在湖心苑,没有见到陌少,却重逢了老酒鬼。
心念猝动,深衣猱上房,足蹑凌波,罗袜生尘,起纵之间,也竟能抓住老酒鬼的衣角。
这一趟来,深衣的心境豁朗许多。在中又蛰伏了些日,却到了她的生辰。
落到苑中,立即闻得有淡淡异味,竟像是火油味。若非她如今五更加锐,也甚难嗅来。细细看地草木泥土,也像是被新翻动过。她叫了几声老酒鬼,却不闻有人应答。
――这恰是爹爹的修炼之术。
只是心底对陌少的思念又一日日地深厚起来,好似一粒种生发芽,延伸无数藤蔓在心中密密麻麻地滋蔓,织成一张大网,让她无可逃。
终于有一天,深衣再也捺不住,折云穿月越墙,直奔一刹海而去。
就连爹爹的独门功,这天只有故去的云中君和云中君的女儿会的,老酒鬼竟都知晓。
忽然觉得,那些日她在房晒太阳,陌少在边掷棋,风拂湖中波、苑中草,何其静好。
其实她这一生所最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
深衣心这老酒鬼趁着湖心苑没人了,也不知在捣什么鬼,明明人应该在这苑中的,却像是躲猫猫似的藏了起来。
深衣心念一动,老酒鬼又在考她呢。于是去厨房放了酒肉,拿黑绸蒙了睛,轻手轻脚地摸了去。
她觉得,就算见不到他,去湖心苑中坐一坐,看天上飞鸟,上游鱼,也是好的。
可她也不知陌少到底去了哪里。
明德日日政务繁忙,夙兴夜寐,阿罗舍又不经常,更不近酒肉。深衣琢磨了会,在御膳房偷了两坛贡酒,几斤乌斯藏献的牦肉,再度去了湖心苑,会老酒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