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言殊淡淡说,“我将以天为聘,娶她为妻。”
他说得云淡风轻,长安心中亦是了然。
“我当然……没听说过,不然为什么要问你嘛。”长安想要敷衍过去,“我只是奇怪,慕氏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只传了慕言殊这一个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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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繁华不再,原先灯火通明的屋室,如今只余冷清,层层珠帘将室隔绝于外面的世界,珠帘之,传来一个苍老而苍凉的声音:
是啊,关乎慕言殊的事,怎么还能再来问小晏呢?
“我知。长安,你的我还不了解吗?”小晏翩然一笑,“若是朝中之事,你尽来问我,只是如果事关慕言殊,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
只是她仍不明白,前世种种,与今生都是这样的贴合,犬戎的犯、巫书纳的兵法、容多坤的婚全都与前世丝毫不差,为何偏偏慕氏一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前世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为何今生却落得几乎绝后的地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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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殊,你是被那野种迷了心智。”慕赜一字一句,说得极重,“她里的便是狐媚惑主,淫-乱闱的血,你为她放弃大好江山,可对得起我三十年的谋划!”
慕言殊心中却仍是淡然,怎样教他?不就是要他去夺那天吗?
“祖父,这千里江山,并非我所愿。”
“祖父,她是司徒氏血脉
长安听了这话,如同被一盆凉泼,一冷静了许多,她知自己此刻是在因前世与今生的差别而纠结,可在小晏看来,她分明是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开始探听慕言殊家里的事,这是她失礼了啊。
临都。
这老者正是三十年前辞官归隐的左相慕赜,慕言殊的祖父。
慕氏祖宅。
晏清歌看她这样,分明就是心中藏了事,他心知肚明,却也不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这是慕言殊的私事,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还记得阿娘说,她的一切疑问,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者怅然叹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小殊,我听说你向皇上请旨……赐婚?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在说到“赐婚”二字时,声音微微颤抖。
家应了一声:“是,小少爷回来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晏。”冷静片刻,长安敛眉。
繁复的花纹游走在铜制的钥匙之上,长安的耳边回响起阿娘临终时说的话。
“是小殊回来了?”
冷清的室只听“咚”的一声,不知是慕赜扔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他怒声:“以天为聘?小殊,你好生糊涂!我这三十年来是怎样教你的,你全都忘了吗?”
旁的慕言殊着紫锦袍,银龙隐隐,他面冷凝,沉默不语。
长安百思不得其解,蓦地想起阿娘留的那枚钥匙,她走到梳妆台旁,打开妆奁翻了一通,终于将那枚钥匙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