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应个是,“我才过来瞧端妃娘娘,和皇上是前后脚。”
帝姬握住她的手,“没法,天没有不散的宴席。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大概就是佛语里说的缘尽了。”
“朕是不是错了?”他回过来看音楼,语调有些凄惶,“婉婉同你说了什么?她怨不怨朕?”
音楼吓了一,自己这落拓穿着来不及打扮,急得抓耳挠腮。见着皇帝从中路上过来,没办法了,只得慌里慌张到殿外跪迎。
皇帝颔首,“给你的旨意,你都知了?”
“皇上宽宏,更叫我没脸了。”音楼难堪地欠,往殿比了比,“外天寒地冻,主里请。”
皇帝提袍上了台阶,转过看帝姬,似乎有些迟疑,“小妹妹也在呢?”
走了,我往后一个人在这紫禁城里,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婢失仪,请皇上治罪。”嵌金丝行龙皂靴踏她的视线,她叩拜去,心里惶惑不已,皇帝圣躬亲临,不知所为何来。
待嫁的姑娘心里忐忑,和娘家人念叨念叨,泪涟涟。音楼替她泪,才要安她,突然听见门外太监吊着嗓叫起来:“万岁爷驾到,端妃娘娘接驾啦!”
她到底不快活,说完便蹲安去了。皇帝负手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一时心绪翻涌,难以自持。
他调过视线来看她,沉香素面通袖袍,上松松
皇帝心里有愧,自己一母的同胞,到临了被他拿来换人,自己很觉过意不去。这个妹他知,外表看着柔弱,里却是个刚的。有时候说话一针见血,他甚至有怕她。唯恐她生气要埋怨,不怎么敢正视她,讨好式的凑趣儿:“这趟降,红妆十里必不可少。你是大邺唯一的长公主,原就该仪同亲王。南路远,朕赐你御辇代步,算朕对你的优恤。至于护送的船只,披红挂彩不得少于百艘……还有什么要求你只提,朕能办到的必然全力满足你。”
音楼没想到皇帝到她这里的开场白是这个,权衡了才:“长公主年轻,还没作好准备,说嫁就嫁,似乎有些不适应。倒没有怨皇上的意思,不过说起至亲骨肉,难割舍罢了,皇上千万别多心。”一面说一面往偏殿里引,请他坐,外间送了御用的茶来,她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呈献上去,“今儿主得闲来走走么?怎么有好兴致到我这儿来?您瞧我这模样忒不像话,请主稍待,我去换了衣裳再来伺候主。”
帝姬望着这哥,满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臣妹别无他求,惟愿吾皇勤政民,我就是到了天涯海角,心里都到宽。”
帝姬脸上无甚喜怒,淡淡:“厂臣宣过了旨,我都晓得了。只是有些突然,还没来得及谢主隆恩。”
帝姬把巴搁在肩上,紧紧抱住她,“我在里没有谈得拢的朋友,只有你。”
音楼扭过来搂她,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嫁就嫁吧,姑娘没有不许人家的。只一,过去了要好好的,男人肚里的乾坤和咱们没关系,女人嫁从夫,日后相夫教,外事一概不就成了。”
皇帝伸手牵她,语气颇为寻常,“返璞归真最好,朕在太素殿也是这样,花团锦簇的朕瞧得多了,没什么稀奇。”他脸上是松散的笑意,多的人,看谁目光都是专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