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皇后自从上回被肖铎恐吓,好几天打不起神来。陈庆余是她的人,盯着哕鸾许久了,本来是防着音楼坐胎的,没想到捡了个天大的漏,兴得她一晚上没睡好。步音楼可恨,她边的人也都该死,这回终于叫她抓住了把柄,一气儿把主仆俩踩碎了才合她的意,于是今早门一落钥就急匆匆赶过来告发了。
“活长了这么大,没听说这么荒唐的事儿。阖只有皇上一个爷们儿,端妃记档也只一回,怎么主没动静,才倒怀上了?”她靠着椅背拨手里十八手串,转脸对皇太后,“老佛爷,这种秽乱闱的事,一定要彻查才好。人走影儿,那是要剥油锅的。多亏了陈副使留了个心儿来通禀我,否则大伙儿蒙在鼓里,回孩落了地,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么!”
音楼一塌了腰,果然是的,大约先前孩小,王坦瞧不症候来。昨天又发作一回,偏巧换了人,这事就到皇太后这里来了。
音楼早料到是荣安皇后背后捣鬼,她抬看她,哂笑:“赵老娘娘不是今天才算计哕鸾的,里,我不说,留你个脸面,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说彤云怀了孩,证据呢?咱们一向有专门的太医伺候,王坦是太医院院使,也是皇上亲指的,曾替彤云瞧过两回病,从没有怀孕一说。娘娘言之凿凿,无非是依据陈庆余的话,我这里却要质疑,是不是娘娘串通了那个太医来诬陷人?你说彤云有孕,我说没有,怎么计较个长短来?”
皇太后听他们打嘴仗听得不耐烦,一个咬定了说怀上了,一个死都不肯承认,这么去没个决断了。她转而狠狠看着彤云,“孩在你肚里,你主维护你没用,今儿要你说个明白。供奸夫是谁,尚且能饶你一家的命。要是嘴,我这儿有一百种法真话来,不信你试试!”
彤云也不哭,只咬牙磕,“没有的事儿,老佛爷叫婢怎么承认?婢捧着一颗心对大太阳起誓,和外间男有染,叫我不得好死!求老佛爷给婢
这时候陈庆余来复命,对太后长揖去,“回禀太后老佛爷,臣在太医院,转攻的就是女科。里女眷有孕,但凡孩着了床,哪怕是一个月大小,臣也能断来。昨儿替端妃娘娘里女诊了脉,这女寸脉沉,尺脉浮,表象虽不明显,但凭借臣数十年行医的经验,可以断定是有孕无疑。”
太后坐在南窗,一脸怒打量底伏跪的人,恨声:“你别忙,用不着替你才讨人,回问明了,连你一开发。”往前挪了挪,咬着槽牙冷笑,“我原说不能晋位,皇帝闹得不成话,这才破格儿封了妃。如今这是什么意思?竟要成了不成?把那些污秽气儿带来,好好的闱叫你们得不成个统!”手指往彤云面门上一指,“我问你,你肚里是谁的种?老实交代,还能留你个全尸,要是敢跟我耍,叫你死无葬之地!”
赔罪。她今儿上不好,瞧瞧病得一滩泥似的,委实受不得这么施排。老佛爷开开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音楼急起来,“你一派胡言,老虎还有打瞌睡的时候,何况是你!你是来嘘自己医术明么?院使还不及你一个副使?举三尺有神明,你站边儿别站错了,这么诬陷人,仔细天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