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的矜持弘雅也恰到好，实在是个端方的人，即便意识的一打探，不细咂也叫人品不味来。音楼暗暗琢磨，要想法再阻止才好，可是又不能吐实。但愿还来得及，要是帝姬真叫宇文良时诓骗了，那这辈恐怕都不能好过了。

音阁在座上欠着回话，“王爷事忙，娘娘也知的，藩王在京里的时候有限制，左不过拜会几个旧友，转天就要准备回南京的。”说着叫人把东西呈敬上来，两个大匣，里齐整码放着各式的小锦盒，有成套的人梳篦、碧螺茶、紫砂壶和檀香木苏扇。她掖着两手一笑，“这些都是苏杭一代产的特玩意儿，里什么都不缺，送给娘娘和长公主，也就图个新鲜。我们王爷是仔细人，另准备了一对惠山泥人给长公主玩儿。这泥人是老手艺匠的，和京里泥人不一样。”

帝姬转过来看她，“陈年旧事了，难为王爷还记得。”

音楼在一旁喝茶，听她们你来我往，再瞧帝姬神，心隐隐觉得担忧。先前拿宇文良时姬妾多来说事，帝姬似乎并没往心里去。人到了这时候，总能盲目生一种自信来，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男人有了自己就会改变，再多的纷扰也许都敌不过真心相待。这年月，侧室的地位低，当家主母不兴了，叫人牙来卖掉也是常事，所以对于集万千于一的公主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音楼歪着想了想，勉接受了，两个人笑闹几句，拉拉扯扯回到了哕鸾。

直打击人心。她嘟起嘴，“你睛不好使，我在男人里貌如花。”

不但人，礼数也很足。见了她们敛裙上前，跪地叩拜去，“婢步氏，给长公主请安，给端妃娘娘请安。”

正神游，从菱花隔扇窗里看见个明黄的影一闪而过，没来得及知会她们，皇帝已经到门上了。

屋里人赶紧起行礼，皇帝笑的，满的意气风发，抬手叫免礼，不忘来照应她，两手把她搀扶起来，温声：“今儿怎么样？听说早上用膳用得香甜？”

帝姬安质的，“你自然长得也不错，只要记住了就忘不掉。你是耐看的，越看越好看。”

她

音楼命人搀她起来，笑：“都不是外人，别拘这种俗礼了。”携手请她坐，和煦，“昨儿人多冲散了，想找说话也没寻着时机，只好今儿叫人请来。”环顾一周没见肖铎，心里略觉怅惘，不过很快又把心思挪开了，问她打算在京逗留几天，几时回南京。

帝姬听说是专门给她带来的，搁茶盏偏过来，就着婢手上看，白胖胖的一对童男童女，一个抱着元宝，一个拎着钱串。江南产的东西工细，连娃娃梢儿都描得一丝不苟。这些小玩意儿不名贵，却讨巧得人意儿，帝姬接过来把玩，娃娃上扣的*一统帽居然能摘来，褪掉帽就是个圆溜溜的大光。她笑起来，“请代我向南苑王谢，娃娃有意思，我很喜。”

音阁被安置在西殿里，听见说话声忙站起来迎接。门上人来看她，她穿缁底黄玫瑰的缎面对襟褙，底丁香凤尾裙，立在那里臻首娥眉，果然是个妖俏的人儿。

音阁是，又说：“我们王爷常提起长公主，只是遗憾没有机会报答少时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