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替他打算。彤云突然觉得她主是最可怜的人,她默默忍受那么多,多少的日思夜想、多少的担惊受怕。她和那些有家族撑腰的妃嫔不同,她真的是一个人,两皆茫茫,她什么都没有。
皇帝听后很兴,困扰了那么久的难题解决了,最要紧的是中秋大宴可以隆重的举行,这是他登基后的一场盛宴,没了后顾之忧便能尽取乐。
音楼探手给她抹了抹泪,笑:“这丫犯傻呢,让我床走走,怕我睡久了睡死。
直站着,对她视而不见。她只得绕过垂帘去,西边槛窗半开,外面的光线从竹帘的边角和间隙里透来,青砖上铺满了一虎纹。
她笑着摇摇,“我哪儿都不想去了,就在里待着。”
她喜了,勾起浅淡的唇一笑,“看来病得是时候,万岁爷要安抚他,也得师有名。这趟拿回批红的权,西厂就不足为惧了。”
音楼摇了摇,“您的政务要紧,我这儿有彤云,她伺候我就成了。”
音楼抬起和彤云对看一,笑得心满意足。这样就很好了,皇帝会越来越信任他,慢慢回到隆化年间,他他的“立皇帝”,没有为难没有苦厄,尽享受他的辉煌。自己呢,在后无声无息地活去,偶尔得到他的消息,从别人嘴里听说他过得好就够了。
“这样您会把自己拖累死的。”彤云见她一日不如一日,捂住脸哽咽起来,“我前儿和您说的话您都忘了,咱们说好了的,要快快活活伴,您有个三长两短,叫婢怎么办?您想让我换主,再去给人添灯油吗?”
“厂臣果然是朕的福将,有了你,朕的大邺江山固若金汤。”皇帝大大褒奖了一番,加官爵不在话。
皇帝唔了声,也不急,端过药碗来拿勺搅了搅,打算亲自喂她。
他就在外面,想见不能见,心里真痛得刀割似的。音楼靠着喜鹊登枝隐发怔,不敢问彤云,怕外面人听见,唯有拿神询问她。彤云一脸无奈,扶她起来靠着自己,凑在她耳边说:“他好,万岁爷把批红交还给他了,主您歪打正着,又帮上他的忙了。您这叫旺夫啊,要是能坦坦在一起,那还得了!”
正说着皇帝来了,看见彤云在哭愣了,“这是怎么了?”
喝了药靠在彤云肩,静静听外面交谈,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莫名沉淀来。他来回禀东厂捉拿狐妖的经过,多么的费尽心机险象环生,最后好歹拿住了。拷问过后才知那女人不是真狐妖,不过会些小小的法术,剪个纸人能叫它自己行走,气还能幻化成人形。至于为什么害人,她说不为钱财,只想找个有人,可是遇见的无一不是觊觎她的容貌,带回来都是妾。再往后就没什么可问的了,她信杀的都是负心人,试图逃脱,被东厂的档一刀砍成了两截。
彤云却觉得忧心,“您怎么老是睡呢,一天睡十来个时辰,这么去不成。您听我说,咱们好好养,再有五六天就到中秋了,那天人多,到可以走动,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万岁爷,主该吃药了。”她端着红漆茶盘过去,“婢来的时候看见肖掌印在外候着,想是有事要回。”
“我累了。”她闭上睛,“睡会。”
皇帝这才把碗搁,撩袍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