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盎愣了,没辙,啪啪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刮,边扇边:“叫你没成,爹跟前乱嚼!娘娘的事和爹不相,说了多少遍还记不住……扇你的大嘴……叫你再!”
这阵死的全是平民,皇上再不把案交给东厂,不知接去还得死多少。万幸的是总算接过来了,折腾是几天就完事了。曹盎是,向上觑了觑,“那儿去了,爹一路上劳顿,早些休息。”
他轻轻往后退,退到垂花门上,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她住过的园了。垂丧气回到自己的卧房,在临窗的藤榻上躺来。
曹盎看呆了,手上也忘了动作,“爹,儿伺候您梳……”
他嗯了声,凑近镜细细地看脸上新生的那颗痣,生在尾,居然是颗泪痣。
他从镜里瞥他一,没理会,只:“刚才皇上的话你也听见了,去传令底几个档,这两天更要小心行事,再两票大的,慢慢收手。至于那个真的,好好盯着,让她外多晃几夜,到最后逮起来,帐全算在她上。”
他迈上房在游廊徘徊一阵,不由自主往后院去。经过跨院时,特地绕了儿去看那株梨花,花虽谢了,枝却硕果累累。他才想起来,那日拈花一笑不是昨天,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手上的梳篦“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他取来搁在镜台前,翻玉簪,把发绾了起来。
是面团成的么?横竖你替朕的这些,朕都记在心里。等狐妖案有了结果,届时再一并封赏。”
脑里空无一,他总有这个能力,伤心到一定程度就什么都忘了,只要看不见,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她侍寝了,这几个大字像贴在他脑
当然扇也是雷声大雨小,边说边看他爹脸,他老人家神倒是没什么大起伏,回到书案前把笔帖收起来,长而洁白的手指抚过泥金笺,两只湖笔涤了笔尖拿缎手绢了,妥当收锦盒里。再慢慢腾挪过,举步到梳妆台前挑了把犀角梳篦,立在镜前一梳。发长,足有齐腰,披披拂拂垂在后,槛窗支起来半扇,有风从窗底溜来,发共纱衣翩翩,这样绝代风华又掺着哀致的味,实在叫人不敢咂。
红的灯依旧挂着,照亮的不是一簇簇花枝,是这繁华过后的坟茔。他定定站着,有些恍惚了。睫朦胧里看见她在树站着,白的裙襦白的狄髻,没有回,只是仰看着树。
皇帝走了,脚步声杳杳了院。曹盎送完驾爬起来看,他爹长跪在那里起不了,忙上去搀扶,低声:“爹不叫往前传话,儿和档们也没敢回禀……老祖宗月上侍了寝,皇上第二天就令宗人府造了册。皇后颁的懿旨,端太妃晋位端妃,还养在哕鸾,说是照应娘娘不好,宜静养不宜搬动……”
晋了位,因为侍寝……他已经说不清自己所思所想了,只觉得心里堵着一气,一一上涌,到了那里卡住了,仿佛要扼断他的嗓。他闭上,自缓了很久,这静谧的夜,多空虚无聊!
“掌嘴!”他没说完肖铎就断喝,“我吩咐的话你全忘了?说了不让再探她的消息,谁要你多嘴?”
肖铎脸上波澜不惊,挣扎着榻伏在青砖地上磕,“谢皇上恩典,微臣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