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看她真可怜,什么凑对儿伴,得女找对一样。自古有义,自己这种贴伺候主的人无望,反正是这么回事了,自己横一条心来,好歹成全了她。左右看看无人,抓着她的手说:“婢知您的
音楼低嗫嚅:“我不怕你笑话,这就想留给他。”
到了这种举步维艰的境地,似乎没有别的路了。不说肖铎远在南京,就算他人在京城,恐怕对这事也无能为力。要推诿总有借,说上见了红,男人避讳这个,绝不会对你手。但是这样保得住几天?叫人说起来你的卯就来事,还是里还是有猫腻!
“我还为什么?”她红着圈说,“和家里闹成了这样,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后来遇见他,知不应该,可架不住想凑对儿伴。”
这个消息于音楼来说是天塌了,回到哕鸾也不多话,在地心慢慢腾挪,紧咬着牙关:“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了。”
站不稳,忙一把拗起她的胳膊架住了,从怀里摸块碎银过去,笑:“咱们主年轻脸薄,这么直愣愣的可吓着她了。谢谢您报信儿,这钱拿着买茶喝,咱们这就回去布置了。”说完赶紧半扶半搀了夹。
彤云听得发瘆,“您这是一心不想活了?活着也不单为那些的东西呀!”
彤云见她神不对忙上来断喝,“呸呸,作死的要来勾人么?得远远的!”一把把她拉到宝座上坐定了,连着摇晃了好几叫她醒神儿。老话里常说,那些屈死的阴灵要投胎得拉人垫背,紫禁城里旁的不多,吊死的最多。遇着儿沟沟坎坎就想着往房梁上看,那是鬼在勾人魂魄,引诱你给她替。见着天暗来,这神可叫人发麻。她在旁劝谏着,“心思别往窄了去,咱们再想法。您看上什么?悬在那儿什么用,皇上照旧为难肖掌印。”
她转过脸来苦笑,“我琢磨过了,这回我不能躲,躲了授人以柄,对他怕是不好。既然没别的法,我就侍寝吧!伺候一回也算对得住皇上早前的救命之恩了,然后……拖上三两个月的,再死也牵扯不上他了。”
可是她不傻,皇帝火急火燎把她回来,火急火燎当天就要见真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对肖铎起了疑心,着急要验证?自己抵死不从明摆着不打自招,要消除他的疑虑,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彤云不懂,说的时候是一,真轮在上了,又是另一种况味。她没羞没臊和肖铎纠缠,那是相的两个人,他就算把她吃肚里她也甘愿。可换了个人,不一样的形容儿举动,甚至连气味都是不一样的,她觉得怕。她和肖铎最后虽没到那一步,她心里拿他当自己的男人,要是承了帝幸,她对不起他,连远远看他的资格都没了。
她站在地心抬看房梁上,藻井是海曼花卉的,边上椽一的透雕嵌雕,装饰着鹤鹿回和二十四孝图……
彤云看她那样心里也乱了,压着声儿说:“主,您别吓唬我。咱们回前也说起过这事儿,皇上御幸总是难免的,您自己也看开了的,这会儿怎么又成这模样了?”
彤云为难:“婢跟了您这么长时候,您心里想什么我都明白。您是一颗心付与谁,此生就无二志了,这样真傻,可我还就觉得您这么局气才是条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