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脑袋离得有一个拳远，没凑在一块儿，推门来的人因视线错觉，却以为是凑在一块儿的。

阮梨容，秀眉微蹙，心中默默思量着。

”陶爷，个样给来人看。”阮梨容小声。

陶胜风偷偷看着阮梨的侧脸，但觉那眉那好似丹青圣手蘸了颜料描上去的，眉睫分明姣好，红唇的弧度再妙不过，颊上那一抹缬晕添了绮丽秀，神却又是那么沉静自持，怎么看怎么好。

喜的人脸颊近在咫尺间，陶胜风脖耳朵一片，冰山一样冷的脸变得湿。

茶壶落到陶胜风背上，阮梨容被他推开了。

陶羽衣惊天动地喊起来：“哥，梨容，你们在嘛？”

两颗脑袋凑得近，遮住了光线，阮梨容闭着听来人说话，陶胜风则羞窘看着她。

”疼得厉害？”阮梨容负疚，里汽氤氲。

“现在看来，沈伯母没有畏罪自杀，墨然应不是什么逆党后嗣，你放心罢。”陶胜风安阮梨容。

“阮梨容，你不肯嫁给聂远臻，原来是因为有陶胜风这个更好的。”苻锦大怒，抓起桌上的茶壶，嗖一声朝阮梨容砸去。

医馆大夫来过，过药膏，需得卧床休息半月，方能养好。

了，我去找他算帐。”看到陶胜风厚厚的裘衣都给汗湿透了，陶羽衣顿足大骂，愤愤地往外奔。

“伯嘉，拦住羽衣。”陶胜风无力地喊。

姚伯嘉奔了去，阮梨容愧疚不已：“多谢陶爷，累你受苦了。”

什么逆党后嗣，还有畏罪自杀，难都是苻锦为沈墨然娶她来的圈套？

墨然真有福！陶胜风暗自想着，心又疼痛又欣。

“你份显赫，我又争不过你，不放手又有什么办法？”阮梨容直，扶了扶发髻，面上破釜沉舟之。

“墨然是我的好朋友，为他脱罪，我也有责任。”陶胜风扯动唇角想笑，却疼得龇牙。

为什么要个样给来人看？陶胜风的脑袋什么也不会思考，他嗅着空气的淡雅的清香，醺醺然然醉了。

“我嫁别人，你就可以嫁给沈墨然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阮梨容神迷朦。“

心慌意乱，手脚像是多余的，都不知该往哪摆，清冷的冬日，陶胜风得着火。

答应苻锦嫁给聂远臻肯定不行，沈墨然也不会答应娶她的，她会不会恼羞成怒真的用谋逆的罪名死沈墨然？阮梨容默想着，耳边忽听着人声由远而近，中间有陶羽衣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像是苻锦。阮梨容心念一转，把椅往床边挪了挪，弯腰俯伏去脸颊凑近陶胜风。

“你……枉沈墨然对你一往深……”苻锦气得周发抖。

“沈墨然陷囹圄，你竟然眨间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苻锦一砸不着，破大骂。

能把一个男人扮得跟沈氏那么像，阮梨容想到苻锦。

方才撑着跟到沈府看结果，而今松了气，便觉疼痛直往骨里渗，惨白的脸泛青，心里想和阮梨容多说几句话，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聂德和暗中命差役手留了，然而二十板打去，对陶胜风这种长年养尊优的人来说，仍不堪承受。

锐痛刺骨，陶胜风却觉得，得阮梨容一滴清泪，这板挨着值，何况，又能替沈墨然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