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总是给坏绪自动增添背景音乐，让它们自由地着踢踏舞，咔嗒咔嗒，踩在心上叫人心烦意乱。

姚戈合上吃完的便当盖，洗完之后就匆匆回到教室里去，他还有一个AP地理课的演讲稿没有准备好。和许航相比，姚戈也不轻松。

王老师向来喜许航，应该说她喜提问的学生，许航从一开始就总是拿课外来请教她，上学期期末考他没考好，自己心底也是失望的，没想到这学期他学习劲上来了，英语步飞速，这几次月考考得都不错。

“……噢。”许航听到回答，心底有失落，大概是这段时间他真正地开始有了“我们离很远”的概念。他的生活贫瘠到没东西可说，姚戈的生活又无法参与，能够重复的话只有你想你。

“姚，我们说好了明天放学去我爸爸的公司采访，然后结束之后一起去玩激光击。”

“啊，没呢，明天。”每次话题聊着聊着就变成学习，许航兴致全无，声音也低来，“唉，贝贝，我先挂了，困了。”

姚戈偶尔会想到许航爷爷去世的时候，当时他问自己，为什么他们什么事都不让他知。现在姚戈多少能会到那个心理，因为他在远方，怕他难过，怕他担心，所以只想告诉他我这里一切都好。

二年段办公室，许航站在英语老师桌前，请她帮忙改自己这周写的三篇作文。

如果我考不上呢？是不是要永远习惯这样的状态？这段时间和陈思颐打电话时，能听他们话里话外想让自己专心考的意思。在别人看来，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无非就是几年”。那究竟是几年呢？

以前上课从来不举手的他，现在为了分数要积极举手提问了。他本来就习惯与人交往淡如清，自然不愿去参加那些课外的私聚餐，但在国这种偏好小组合作教育的环境里，太过独来独往很难在小组互评里拿到分，所以为了这个环境他要比以前更加努力。

是故意瞒着，就是觉得没必要讲，只会给许航徒增烦恼。

“对了，你月考成绩来没？”

姚戈在心底叹了气，面上不显，微笑应：“好。”

书包侧的小袋里有一张大贴，姚戈时常会翻来看看。快了，只要再持一，照片上傻笑的人就会来到他边。

“哦。”许航和王老师了声谢，拿回自己的练习本

“写得不错，比之前连贯很多，逻辑顺了。”

许航摸着后脑勺憨笑，嘴上应：“知了。”心里偷着乐，还好托福是机考。

“好，晚安。”

“红笔的地方是语法的问题，还有缺少连接词。都给你划起来了。”王老师沉一，“你这字真的是，还得练啊，考试吃亏知不知？”

这种时候他会觉得辛苦，比国那种只需要学习成绩好就够的环境辛苦得多。

坐在英语老师对面的班主任手指扣着不锈钢茶杯，在牙齿上转了一圈，挠了挠发不多的前额：“许航啊，你跟我来一。”

完晚安却还睁着，晚风一直，湿的空气侵许航心底。他让自己放空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