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呵，没有……”祝深重复着他的话，轻而缓慢地眨了一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倏地，祝深站了起来，将手撤回，掌心压上了桌沿，倾迫近了钟衡，沉声问：“我再问你一遍，关于姜遗，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

祝深将他摁在了椅上，默不作声地倒了一儿药油，然后将手盖到了他的腕上。

可他，面对着祝深，始终无法将自己那么阴暗的一面说。

求你了。说什么都可以。

钟衡的心尖猛烈颤抖。

说什么我都可以相

这是祝深的房间，可他似乎没有理由再留去了，垂着脑袋走了门，看见一双鞋，抬往上看，愣住了。

他是该受着的。

凝望着两人相贴的指端,都是冰冰凉凉的,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屏蔽掉了最本真的受。

“你该去洗澡了。”钟衡提醒刚刚停手来的祝深。

钟衡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这间屋里变得像死一样沉寂，滴落的声不再是交响，而是独奏了，闷闷地打在地板上，像人沉重的心声，连呼的频率也与它持平了。

钟衡一愣。

这药油的味有些刺激，辣辣的，他又离得很近，这连睛都被熏得通红，只是恰恰是这样的味才能将二人上冰冷而湿的汽给遮盖住。

屋里静得很，两人上湿哒哒地滴着。就连这声也是凝重的，就好像现在的他们一样。

看他好像连抬手都费劲，祝深只得屈膝蹲在了椅旁。

毕竟，这是祝深给他的。

姜遗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帮他？

钟衡一直没有给一个答案，其实他并不是帮姜遗，而是觉得自己在帮祝深。

了约莫有十几分钟，祝深的双早就蹲麻，连他的掌心都变了，钟衡的手腕则更加红了，覆上一层淡黄的药油，在微黄的灯，显得分外朦胧。

良久，钟衡开,声音也像从棉花里传来一样，闷闷的：“没有。”

他要顾全祝深的骄傲，也怕祝深觉得他多事。

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之所以帮姜遗，其实还是存着私心的。

是疼的，可是钟衡没有躲。

他想要姜遗和薄梁在A国待久一，最好是今生今世长相厮守，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傅云织曾秘密地帮助姜遗和薄梁逃离滟城，这件事对祝深的打击很大，在那时的祝深的里,这几乎可看是背叛了。

他深谙祝深对姜遗的复杂,嘴上说着讨厌抑或者闭不谈，其实心里的某个角落总是柔的,那里安放着姜遗。

祝深突然转就走。

于是这间房间弥漫着一经久不散的辛辣却温的气味，谁都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便打破了其中的平衡。

祝深的掌心轻轻地着钟衡的手腕，虽说是为了活血化瘀，可力实在大了些。祝深知，今晚自己手上的力度是有意加大的，就像是在一场无名火似的。

是祝深又折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油，将他重新带回了房，皱着眉说：“坐。”

而他,这些年一直给姜遗介绍A国的先心权威，又不知祝深会怎样看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