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的温面前,他说什么都是赘语。
祝深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疼似的,一边涂一边。
祝深却不容他反抗,推着他去坐了。
钟衡面稍有些和缓,却仍不愿意将手伸给祝深。
他坐得笔直,见祝深微微低了,他的角度能看见祝深轻轻眨动的睫,像是振翅而飞的蝶,翩跹在他的心尖。
只是那时他尚不懂得如何喜,声势浩大志在必得了却反倒将人给推远了。
一旁的女生就要捧心大叫了,回定要和那些小妹说一说,别听小报论坛营销号胡诌,谁说“钟声”是逢场作戏的,这能是戏???
祝深看了瓶上的标签:“行。”又问她:“有棉签吗?”
钟衡想说这样的淤血的伤没有破是用不着的,可他没有说。
祝深忽然有些怀念起过去来了。
祝深一瞥:“这是?”
可与其说他怀念过去,怀念薄梁,倒不如说他怀念那个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自己,心里藏不住什么秘密,动了,便大声地说。
看!这勾连的双手!这粘连的神!这的气氛!
祝深把钟衡摁到凳上,对女生淡淡一笑:“他被球砸了,有药吗?”
女生看祝深看得痴迷,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钟衡瞥了毫不知的祝深一,指了指屉:“那里。”
女生连忙转过去,把柜打开,摸一个个小药瓶:“这个……可以吗?”
校医不在,里面只有一个在值日的女生,看见祝深,一就认了来,嘴巴张成了“O”。
祝深一笑,这可由不得他。
祝深笑笑,想不到他都毕业这么久了,学校里还传着他的传说。
害,小消息误人!
他:“好啊,不过我得先给钟生搽了药再说。”
“祝、祝学长……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女生埋得低低的,话都不会说了:“我……我很崇拜您!”
到底是碍于有旁人在场,钟衡轻轻拍掉祝深不老实的手,可一秒,祝深却坐得离他更加近了,掰直了钟衡的手,然后将沾了药的棉签覆了上去。
怎么能是假的?怎!么!能!
将棉签蘸了药,他将钟衡的手拢了过来,像哄小孩似的:“要听话。”
连呼都嫌喧哗累赘,生怕惊扰这片刻的安宁。
女生有些意外,果真在屉里找到了一盒棉签,一并递过来的还有她的作业本。
钟衡单手拧开了药瓶瓶盖,语气骤然冷了来:“我自己可以。”
印象实在太深了,以至后来学校举办绘画比赛,他都不由得想到那一天,风窗帘,风信微微颤抖,薄梁站在窗前,他痴痴凝望着对方的背影。
钟衡的手心有一层茧,想来是受过比球砸更多的伤。祝深光是摩挲着他手上的陈年的旧茧,都仿佛
一如那晚给自己的伤涂药的钟衡一样。
恣意潇洒,那才是祝深的青。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医务室门。钟衡看着自己与祝深相勾的手臂,没挣开,只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作为最后的抵抗。
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朝前走。
“钟生不愿意我给你搽药吗?”祝深坐在了钟衡的旁边,歪望着他,眨了眨睛:“我啊,还没给人搽过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