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深将他的枕放平,“就睡这边吧,不许乱动。”
这个人啊,一发烧怎么这么会撒啊。
“真不走了,”祝深重新坐了来:“我帮你取针。”
程展眉也看到过么?
钟衡急忙拽住祝深的衣角:“别走。”
那么他的那个白月光也看到过他这样一面么?
“我不走。”他说。
祝深手一僵,针便被用力:“你说什么?”
“是不是?”尽这样问,可祝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钟衡回避着他的视线,不说话。
虽这么想,嘴上却未制止,待钟衡给他盖好了被,又伸手将钟衡那边的被角压严实了。
钟衡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样,替祝深盖好了被。
一床被里同床共枕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嗯?”祝深一手小心翼翼地撕了绑着的胶布,一手轻轻住了紧连针柄的输。其实他是没有什么取针经验的,实在是因为自己医院的次数太多,久病成医虽然说不上,但给人个针还算是小菜一碟的。
肯说。
你给我盖了被,我不还得给你盖么?
祝深皱着眉虚虚握着他的手腕,说:“你松开。”
祝深绕到了另一边,掀了一角被,上了钟衡的床,最后确认:“这回能好好睡觉了?”
钟衡连连:“不动。”
钟衡一怔,惊讶地看着祝深。
真是受不了。
可怜巴巴的神,就像是谁家走丢的猫。
“你睡哪边?”祝深忽然问。
不想要他走,才固执地想打完最后一滴药。
“那你……”
祝深好像忽然就明了了,看着钟衡问:“所以你……是不想要我走?”
他看见钟衡极小幅度地了一,祝深心底叹了气。
祝深赶紧拿来棉签给他压住伤,再一看钟衡,耷拉着脑袋,无打采,好像知自己错了事一样。
“不说算了。”祝深站了起来,“我走了。”
白月光又如何?程展眉又如何?现在在钟衡边的可是他。
――好像抓到谁都可以?抓到谁都能展示这样的一面?
手上血止不住地,祝深慌了,刚要去找东西包扎,可钟衡正血的拿手却紧紧拽着祝深的衣角,不放他走。
钟衡轻轻地松开了,像是仍留有几分眷恋,手在空中尚未收回。
不想要他走,才给他吃一心的鸡羹。
若是钟衡不是烧得这么迷糊,恢复到寻常的样,祝深大概就不会和他相得这么自在了吧。
钟衡仍直直地看着他,好似在怀疑。
正想着,祝深不禁问他:“你会记起来么
哼。没想到这个人,年纪不大,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债倒是不少。
祝深险又被气笑了。
祝深伸手抚上了他的额,还是有些,不禁叹了气。
也不是不难理解,人发烧生病会变得十分脆弱,这个时候总是想要抓一个救命稻草的。
祝深顿时有些生气,可一望着可怜巴巴看着他的钟衡时,什么气也生不了。
明明健健康康的时候一副古井深潭油盐不的样,可一发烧,又黏人又卖乖,实在让人无法抗拒得很。
正准备针时,忽听钟衡问了一句:“会陪我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