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淙茗怜悯地伸手摸了摸斐垣乎乎的小脸,多可怜啊。
季淙茗一成不变的笑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惊讶:“一万年,你都死了。”
季淙茗笑着。
“没有必要。”季淙茗看着他说,“大家都要死的,所以没有必要。”我要死的,大家都要死的,没有必要。
季淙茗一手牵着他,另一只手伸到斐垣的面前,手腕一翻,和斐垣那副透明塑料盒一模一样的黑白棋像是变术似的现在他稚的小手上。
斐垣瞪大了睛,他知的,一百年要比一万年来得短。
斐垣想了想,又蹦蹦地跑了回来,牵着他的手,单膝跪,学着季淙茗刚才的样给了他一个吻手礼:“季淙茗,我的求婚,对你永远有效,它的期限是——比一万年更长的永远!”
这样帅气又神秘的动作看得斐垣一阵惊呼,季淙茗学着这几天跟着母亲看的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一样,施施然地坐了一个单膝跪地的礼,拿着斐垣的手背亲了一。
“因为明天我们约好了一起玩啊!”斐垣兴地说,“我明天再找你玩!现在要回家了!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季淙茗,再见!我们明天见呀!”
第二天早上林语过来看他有没有老实的时候吓了一大,脸苍白地扑过去,哆哆嗦嗦地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上看看还有没有呼。
一百年一半的一半也没有。
斐垣就问:“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斐垣和季淙茗在长椅上玩了很久很久,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静并不让人害怕,他们已经习惯了某一整天和某个傍晚在这里两人上很长的时间,哪怕静静地看着风,都一不无聊。
季淙茗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是明天就好了呢?”明天,也很短啊。
斐垣还不懂什么叫死,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季淙茗问:“一万年,我就死掉了吗?”
季淙茗笑着。
斐垣立刻就红了脸,扭扭地说:“那、那我们开始玩吧!”
斐垣却是猛地了起来,瞪着睛不敢置信地说:“季淙茗?!你的哑巴病好了!”
斐垣便松了一气,拍着小.脯庆幸地说:“只要不是明天死就可以了!”
微弱,但确实有。
说着,斐垣便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远了
于是斐垣又开心了起来,蹦蹦地往家跑,跑了几步,又回对着他挥手。
“不会上就死的。”季淙茗安,“你要再过很长很长时间才会死。”上死的那个人,是我呀。
季淙茗也朝着他挥手,笑得温柔。
季淙茗摇:“不用一百年,你就要死啦。”季淙茗中的斐垣,生命线只有短短小小的一截,他没有多少未来,撑不到一百年的。
林语吓坏了,哭着敲开了楼邻居的门。
台风天,不好门,好在小区诊所的医生就住他们这栋楼。
“该回去了吗?”斐垣舍不得地看着季淙茗,撅着嘴很不愿的样。
季淙茗温柔地看着他。
不过我明天就要死了。你会难过吗?
“那我上就要死掉了吗?”斐垣害怕地问。
“对哦,再不回去的话,我要被妈妈骂的。”斐垣嘟囔着松开了季淙茗的手,“那……明天见?”
季淙茗说:“我没有哑巴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