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某一天，连执念也被煞气同化。

痛苦吗？斐垣问自己。

他又想起兔先生给他看的“未来”了，破烂不堪的抱着鼻青脸满是血污的脑袋朝着他一步一步走，熟悉又陌生的映在他的睛里，刻在他的恐惧里。

这种生命被别人在手里，无法自己看见的觉太糟糕了，糟糕得林邵恒想要哭来。但他不敢。

“痛苦吗？那就让你们再痛苦一好了。”

步升也是一脸的青白，他也不止一次地在生和死间错过。

一个又一个的人走过，他无动于衷，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他平静无波，一个又一个的人炸成烟花，鲜血了他满满脸，斐垣终于有动作了。

但别人的痛苦，与我何呢？我既不能对你们同受，也不会同你们，你们的遭遇如何，与我何？

我只知

厌恶嫌恶的表在他的脸上浮现来，后退了一步，不太兴地看着自己上的血污。

厉鬼为什么没有理智可言？收了煞气的它们有了力量，但同时也被煞气的力量束缚住了。本就痛苦，又因为煞气变得更加痛苦。

斐垣睡得很不安稳，记得的，忘记的，熟悉的，陌生的，一张张的脸在他的梦里过。

人类和这种东西没有适应，本不该合在一起的，本不能搅和在一起的。

他站得很，看着那些人一个个一群群地向他走来，经过他，然后也不回地走远。

越来越多的血雾随着爆炸炸裂开。

步升却觉得，仇博依很厉害。

谁能知除了斐垣这么个异类呢？

斐垣知，这又是他意识海里的煞气和怨气在搞鬼了。

林邵恒几乎要为仇博依的自大和狂妄无语了。

能在这种条件还保持这样的镇定，不是中二度，还是真的冷静，步升都很羡慕，且佩服。

斐垣的心很，且冷。

“但人能到穿墙、上天、无知无觉地杀人吗？扣珠、拉、挖心、碎肢……”林邵恒越说，声音越发抖得厉害。

“人你们都不怕，为什么要怕鬼呢？鬼的曾经，也不是人吗？”仇博依对他们的想法很不能理解。

除了执念，什么也不剩。

仇博依只是静静地看着上方：“我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害怕。如果只有经历过才有资格说的话，那我就去经历一次好了。”

所有人都对他熟视无睹，所有人都不多分他一个神。

“你只要经历过一次，你就会怕了。”林邵恒的发抖的声音破碎不堪。

斐垣对他们也熟视无睹，也不肯多给他们一分在意。

痛苦的哭嚎，绝望的求饶从四面八方传来，斐垣半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如一潭死地看着这一切。

自然是痛苦的。

烦人。

他太害怕了，怕哭声会引来鬼。

黑沉沉的山，黑沉沉的树，黑沉沉的山村，黑夜几乎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一个墨。

不救，他说得本也不算。

“不是喜这样吗？那就让你们炸个痛快好了。”

“你们好烦。”就不能老实一吗？就不能安静一吗？就不能听话一吗？

煞气、怨气，没有意志，但它们是一切不甘、恐惧、悲痛……负面能量的集合。谁的痛苦都不是，但谁的痛苦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