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了一日才到巩都,这是我家陵园,葬着我朝十数位先皇,最新的两座陵寝,永昭陵和永嘉陵,葬着我的父皇和和我哥哥。
我望着帐:“无忧已经二十岁了。”
他黝黑的瞳盯着我,莞尔轻笑:“公主想知些什么?”
在禁军和秉笔太监的护卫,我去了皇陵。
“这一回也不知能呆多久,不如等到夏天再回去,多陪陪母后,回和阿椮再一起回来看看。”
母后长叹一声,抚着我的手:“无忧长大了。”
我眶发,中梗结,不知如何言语。
他嘴角弯起一新月似得弧线,轻声:“我没有对无忧撒谎,先帝半年前就得了血症,夜夜吐血不止,最后溘然长辞,日夜伺候的人都是亲目睹,无忧不信的话大可去问问。”
我想起旧年里闹非凡的禁,从什么时候起,这里成了一清静的牢笼。
人熏了蔷薇沉,是闻惯的帐香,我怀中抱着只枕,回忆着我北行日月城的一路见闻,还有铭瑜随使节来看我,却略过了我迷晕阿椮独自一人回宋的一段。
“本走的时候皇上还是龙康健,怎么突然就弱多病了?”
“嗯。”我偎依在母后肩,不如何,我的人总还在边宽着我的心。
我烧着手中的瘗钱,凝视着跃的火焰,平静的问:“大行皇帝如何宾天了?”
“现在这样也好,日月城虽然隔着远,好在无忧份品秩摆在那,也没人能让无忧委屈了。”母后:“挑个日去拜过你父皇和先帝,好好在里呆些日陪陪母后,你母舅家也为你张罗了许多,就等着你回去看看,蔚然也长大了许多,会叫你姑姑了。
后失了言语,我追问:“朝中皆秉笔大人国之隐相也,既然大人如此为国分忧,先帝又如何能至日夜持国事以至病骨支离。”
“那妃呢,她是如何死而复生,如何成了先帝的妃,如何让先帝和后反目的,又是如何惨死?”我站起来指着他:”妃是你的人。”
他缠绵的瞧我一
昭觉寺静养,现里,除了几个老太妃,可都净了。”
“先帝弱多病,日夜忧劳持国事以至英年早逝。”
正殿里仍设着灵幡,我净手焚香,在灵前跪了大半日。因着母后和皇后当年的龃龉,我与铭珈不甚熟稔,但我记得小时候宴席上,他曾为我亲手剥橘,柔笑着放我手心的温柔。
他好似温柔的恋人,里是亮晶晶的柔光:“小人没有害死过任何一个人。”
我扭过,端详着他:“如意。”
他立在我后,轻声:“公主节哀。”
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是不是你?先帝是不是你害死的?”
静默半日,母妃转了脸,对我笑:“不说这些,无忧跟母后讲讲北宛。”
我摇:“你撒谎。”
青山绵延为屏,枳橘郁郁为香,松柏如秀将,父皇陵寝已然草木茵茵,铭珈陵前仍是新鲜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