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闻笛睛红红的，赌着气看他。

何闻笛不接受，他就能接受吗？

这件事江寻日思夜想，修炼成，只淡然说："你衣服都湿了，小心冒，浴室和换洗衣服借你。"

可是人生就是既戏剧，又没有回路可走。到谁都要接受。

"对，就觉得，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正好3V开的条件好的，我觉得分开对我们两个都好。"

江寻把放在床的纸巾盒递给他，"大概人各有命吧。"

"输了呢？新队友不给力呢，病提前发作呢，没打世界赛呢？"

何闻笛直勾勾看他，"你没想到输对不对？你真的疯了。"

"就是说分手那天正好是你的病结果的那天？"

他转拿起那份被何闻笛丢在床上的资料夹，把里面的纸片拿来，把何闻笛拉来坐。细细跟他讲，现在他在的治疗是怎样的，最好的况是什么，最坏的况是什么，给他看自己的片和手术单，指给他看自己伤到的是哪里。

他最好不要长大。

最好永远都勇于冒险，不计代价，一腔血，就像是第一次他们在青训营见面，对方握紧鼠标，嘴唇轻抿着，双眸悬着两灿然的求胜之光一样。

"你还有脸笑，你大爷的。"何闻笛鼻不通气，说话声音嗡嗡的，"你真的有病，江寻。"

可是能怎么办，那天不和何闻笛吵架就好了，受伤了第一时间去医院就好了，甚至，没有那么想赢就好了。

世界冠军战队的指挥官，传闻走一步想三步，峡谷里转角遇见鬼的江寻，给自己只留了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他扒拉了满床的纸片，找一张，"你说你年前的手术，什么时候？"

他更不能。

"过年，院的时候还碰见小鸢。"

何闻笛不说话，低抠手，半晌才说："你早说啊，早说我那时就让我妈给你把鸡炖上了。"

他拿着江寻的衣服走浴室，才发觉江寻给他的衣服，是3V的队服。

他恨得牙，可又想，也是，这人还能有什么衣服。

"这什么/的日啊。"何闻笛骂了一句脏话，"我之前想好了，我能接受你因为菜退役，甚至因为钱都行，哪怕是个工伤，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

"当然，这不是赢了吗？"

何闻笛低抠床单，白的布料上一滴一滴渐渐濡湿。

江寻说："我本来就有病。"

江寻去打了个电话，就说让室友邱莱别回来了。他这次发作得阵势巨大，外面又是对赌的风言风语，与其让别人扰乱军心，还不如开诚布公地说个清楚，现在3V全队上都知江寻可能要退役，对病人

"输了的话……"江寻摸摸巴，沉了一，"大概会回老家吧，找个不需要久坐，又不需要力的工作？"

"你别哭啊，不告诉你不就是不想让你哭吗？"

"对赌算是条件好吗？"何闻笛酸溜溜地说。

江寻慢慢把那些纸片收拢，没看他，突然像发慨一样，说："wind哥，我可能真的打不了了。"

何闻笛抬看他，不知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自己在酒店其实也开了一间房的事。

他记得那时候江寻穿得还多的，他们家全家怕冷，气开得足，让他脱外套，他死活不肯脱，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