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不厚,父亲若是个争气明理的,就该适当地保持距离。可事实恰好相反。
屋里的释言给惊醒了,害怕得哭闹不休。
桂月气呼呼地说:“一千一万个人过不好,只有你爹不会。甭他!那个人,冷不着也饿不着。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怎么知?你有那志气跟那本事么?别叫人砸断你的狗就万幸了!”
“陶之华,你欺人太甚!”
陶氏冷笑不止:“后悔了?不光是你,早八百年前,杨家人就存了这个心。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狠,就是不让姓杨的好过了!看不过?看不过就给我!”
“昧着良心说话,你才不要脸呢。杨家没给东西?没给东西,当初你吃饭用手抓?”老三得理不饶人。
释怀和释容边哭边劝着母亲。
平时不吃酒,父亲和母亲都要角,喝了酒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必定会闹得鸡飞狗、四邻皆知,什么面里全不要了。
陶氏本来歪在被上了,听了这话,忽地坐起来,义正词严
一切的怨恨,其实都是针对的杨家。
一个完全没有血、没有立场、没有好恶之分、不肯谅妻的心的丈夫,怎么可能会保全家庭的和安详?
陶氏咬牙切齿:“你不用说,我也知,在你杨家人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我恶,我连酒都不让你灌。哪个给你喝,你找哪个认爹娘去!”
释怀和释容她们只是一味地劝解,却并没有清楚矛盾的源。
“桂月,去!把他杨家的那个碗找来,给我狠狠地砸烂了!你放心,你杨家那恩惠,我记着呢!这辈死都不会忘!只是你们打错算盘了,送来的东西想再要回去,梦!”
老三痛心疾首:“你可真够狠的!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没了动静。
老三气咻咻地:“你非得这么人?我们兄弟打得缺胳膊少儿,你就兴了?”
就如母亲说的,谁给酒喝、谁说好话,在父亲心里,谁就是好人。
释然烦躁地翻个,面朝墙继续装睡。
“我的家,凭什么要我?”老三气如。
陶氏哈哈大笑:“你的家?你不要脸!上到一片瓦、到一草,有什么是你杨家的?我爹、我兄弟了棺材本给我盖起了这几间屋,你的?我呸!满胡吣真是你杨家人的派,也不怕遭到天打雷劈!”
老三气急地踹门。
贫贱夫妻百事哀。
释怀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正间门,放桂月来安抚气得心疼的陶氏。
炕上静了片刻――
“姨娘,爹呢?”知父亲一向伶俐,释怀真担心他会见针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