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dai着长冠。七寸gao三寸广的长冠被他端端正正dai在tou上。冠是竹质的,和玉一se的竹zi,宁折不弯的竹zi。他有着丰盈饱满的额tou、有着颇gao的隆起的鼻梁,是很有福相的样貌,看着就像个自矜风骨的文士。他还有张厚唇,适合噬咬的厚唇。
他是个无gen的太监。
公主赏名,叫他金太监。
他有双炯炯有神的yan,yan里的光却是乖顺的,光起光灭都只因公主的令。
他是公主最中意的玩意儿。
他的双手被缚于后,坦xionglou乳地跪在地上任公主踩踏。他chuan息着,温驯dao:“没人敢抢您的东西,公主。”
无论尊崇与荣华。
他抬着tou,分明是直视她,却只觉自己正匍匐在她脚xia,额chu2着地,磕破的pi里liuchu汩汩的血来。
他gao兴极了。
公主,卞国的公主,独一无二受仙人ai重的公主。
前生叩首佛前多少次,才得公主之幸邪?
金太监何其有幸。
他叹着,yu去虔吻心kou的脚。
汤杳杳笑着踏着他心kou往xia踩。他顺从地折xia腰去。金太监可柔ruan着呢。他跪着仰躺在地上,yan里因她而放着光。
长冠歪斜了。
汤杳杳随着xingzi踩,奏乐似的,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chuan息,或gao或低,或轻或重,谱chu一曲完整的乐来。是动听的。
她踢踢他腰侧,他就知意地趴过shen,艰难扭动地翻shen。手绑在那shen后,tui弯折去够手。神似个翻背王八。逗笑了汤杳杳公主。
所以她中意他呢。
她二十七,还过得跟人小孩儿似的,那chong在金汤匙的无忧孩童,人qing世故一律不懂,万事只由着xing儿来。gao兴儿的就留,不gao兴的就gun。再大的规矩到了她面前也只看合不合她心意,任什么也要为她的合意让路。
但她是汤杳杳,天xia间独一无二的汤杳杳。她本就可以不理、不懂,怎么恣意怎么来。
她理当然可以这么zuo。
她何等资质?
孩提时得仙人三日指dian,自己求索二十年便绝胜天xia半数修仙人。
是五同仙尊为之心喜的资质。
他惋惜地凝视,想,且待来日。
仙人传dao三日。
第一日,讲长生、不老。
第二、三日,讲诸般趣变化。
汤杳杳悉已懂得。
懂得,不习。
汤杳杳不屑长生,不喜不老。
在她来看,她ai自己孩童时的玉雪可ai,ai自己少年时的风华,也ai自己愈发成熟的容颜。
无一种相貌她不ai。
只要这是她自己。
她ai极了自己。
汤杳杳在取悦自己上从不多加思考。她既看趴着的金太监神似乌gui,也就一抬手将他变作了乌gui。
足一踢,好一个翻背王八。
只这趣味却不见了。
汤杳杳兴致寥寥地把地xia的乌gui变了回去。她勾起金太监的脸看,何以他能逗她乐?变化了却不能?
百思不得解。
金太监是顺从的,他仰着脸,把驯顺的目光投注在她shen上,等着,等着公主的令xia。
他的长冠歪斜了,没掉;他的衣裳散敞着,没脱。
他等着公主令xia。
公主没什么令xia。她松开手,坐回了金椅上。靠着椅背,她用目光来把金太监上xia扫着。
她拉长了声调唤:“金太监――”
金太监肃颜待令xia。
“我要吃桂花糕。”汤杳杳说。
金太监叩首答是,绑着手,敞着衣,就这样往厨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