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不怕你跑,只要还在海商法的圈里混,大家迟早低不见抬见。”男人靠坐在办公桌上,颀长的四肢舒展开来,伸了个懒腰,“咱们专业的理论,外行人来了搞不懂,行人槽也玩不转。你一旦了门,这辈都只能吃这碗饭――跑船也是同样的理。”
“我没醉。”男人用手掌压住她的肩,不着痕迹地用力,“坐。”
“你那个‘男朋友’……是王允中的儿?”赵秉承假装随便地问。
那是她最狼狈的时候,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就差卖房给母亲治病――骄傲如许衡,一辈都不会忘记。
在华海所待的最憋屈的时候,许衡也曾经向别的公司投过简历。结果要么专业不对,要么薪资过低,很难打开局面。若是去其他海商律所,又会违反与竞业禁止协议,
“其实这也是好事,说明我们跟港方面的接依然保密,否则船东协会没有必要养虎为患。”许衡想了想,回看向自己的导师,很快抓住重:“只要没有竞业禁止的要求,就算到最后转投淡河谷,也不过是正常行使代理人权利。”
许衡假装没听到,任由对方表戏谑地看着自己。
“能不能不要提她!”赵秉承难得恼怒,扯着领带,松开了衬衫衣领。
过了一会儿,赵秉承抹把脸,有而发:“小衡,还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吗?你说你生、求学都在本地,律师证也挂在所里,所以借了钱肯定跑不掉?”
“嗯。”许衡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没多说话。
两人隔得太近,女孩的发梢扫在他的颈项上,勾起几分绮丽的遐思。
长舒一气,氤氲酒香在格间里弥散开来,赵秉承略带赞许地颔首:“很好,明天你就把合同拟来。照正常程序传给船东协会,接来就看他们的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明,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变成蠢。
“跑船的?”赵秉承不以为意,“这是要守活寡的节奏啊。”
茶间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玻璃杯、漏勺、搅拌棒相互碰撞;电壶很快加完毕,蒸气翻腾破裂,频繁作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赵秉承迷蒙着,望向玻璃门后那聘婷的影,觉在一寸寸地坍塌、陷落。
许衡垂眸用小勺缓慢搅拌咖啡,语气轻柔如梦:“他叫王航,是‘长舟号’的船长。”
赵秉承有片刻失神,弯腰固定着姿势,舍不得打破此时的气氛。
“不关你的事。”
许衡愣了愣,果断站起来:“我还是给你倒杯吧。”
赵秉承走到她后,俯摸住鼠标,双击打开电档案,放大查阅落款日期,确定许衡所言非虚。
缩着绕开钳制,许衡退开一段距离,大呼着新鲜空气,故作轻松:“娟今天跟我打电话了……”
糖茶的味香适宜,嗜甜的赵秉承一直喜以之醒酒。尽材料简单、制作方便,这些年来却只有许衡会。
男人低喝了一,心渐渐回复平静,神里也多了几分清明:“我刚才有累。”
许衡盯着电脑看,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尴尬,连忙站起来,清清咙:“给你倒杯去,醒醒酒。”
。”
他挑挑眉:“我说的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