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大蛇轻笑一声，御使蛇缠上了人类的脖。不人类本的意念是否渴求着死亡，他的却确实在用尽一切力量鼓动腔，如今无法成功呼，人类终于加快了迈向死亡的速度。

        “你在想什么？”

        八岐大蛇从记忆中寻找相似的画面。在他们第一次遇到妖鬼的时候，须佐之男带着妖化的人类从海中回到陆地，湿透的衣服贴在上，他那时候还不会用神力烤衣，自己也看他闹。于是须佐之男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幸好年轻的神明能使用雷火，免去生火之苦，也幸好须佐之男是神，并不会因受凉而生病。少年神明柔韧的双宛如日的新枝，踮起脚的时候更显得纤长丽。

        八岐大蛇选择主动挑破，他问：“你知为何吗？”

        蛇神想，须佐之男还是个孩的时候，有这么漂亮吗？

        “你在想我什么？”须佐之男凑过来。

        须佐之男久久注视着对方：“我不知……”

        如果以人的年龄计算，须佐之男现在应该是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盘着长坐在地上，视线偶尔跟着八岐大蛇晃动的尾巴尖，俊的面容迎着火光，长长的睫投一小块阴影。

        但再丽，也只是属于小孩的可。

死者向着看不见的存在无声悲鸣。

        更重要的是，在友人想要死去的愿望和活着的本能的互相拉扯之，须佐之男迟疑了。

        没有外人的时候，蛇神对姿态的选择更加自由，此刻就正以巨蛇之盘在须佐旁边。白蛇吐人语：“我在想……你。”

        关于须佐之男是如何上自己这件事，八岐大蛇思考无果。

        而如今，相似的场景中不同的是，须佐之男已经学会凭空聚起雷火，令其缓慢而稳定地燃烧，没燃一片枯叶。意识到须佐之男的力量在成长，外貌也随之变化之后，八岐大蛇再看须佐之男，就觉察到在对神来说如此短暂的简直似乎只是一眨的时间，须佐之男就长成了一位英姿发，令人见之忘俗的少年。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

        然后八岐大蛇又意识到一件事，须佐之男对自己动了心。

        须佐之男唯独在人类友人面前现形。死亡和衰老互相成就，人类友人瘦得如一捧枯枝。那双早已昏花半瞎的睛似乎不想见到须佐之男，又似乎因为友人的现而到喜悦。

        须佐之男似乎永远也无法理解人类对于死，对于恨，对于痛苦和暴力那发自心的渴望，正如此刻。在蛇神看来，须佐之男是如此愚钝，从无数死与生之中，竟然只会学会了守护和等待。

        须佐之男犹豫着捧住蛇首，而八岐大蛇没有拒绝，任凭年少者用柔的唇贴向蛇吻。

        须佐之男没有扯掉环在人类友人脖上的蛇，他握住友人的手，就像他握住妖变回的人类的手那样，温柔地说：“不要害怕，睡吧。”

        凑得太近了。非人姿态时须佐之男与八岐大蛇向来没有距离，但真的太近了。

        可能是在人类中生活太久，须佐之男养成了许多神明不可能养成的习惯。当晚，须佐之男习惯地生火饭，可火焰燃起，须佐之男才意识到他离开人类友人的家后就忘了其他事，径直回到了荒郊野岭。没有材料，也不想去找，须佐之男盯着火焰发呆。好像这样就能忘了今天发生的事。

        在意识到那个熟悉的灵魂要真正离开的时候，须佐之男有一瞬间似乎要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治愈对方，但雷电暴难驯，用来杀敌合适，用来治疗自己之外的人，须佐之男还没有学会如何这样。

        难须佐之男是因为他们同为离开天原选择生活在人类之中这特立独行的相似之而心生喜和亲近吗？

        人类友人死后，他的孩们在人族其他年长者的帮助完成了葬礼。两位神明也离开了。须佐之男没有问八岐大蛇刚刚为何那样，他只是为无数人类的痛苦而到痛苦：“他本不用这样痛苦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