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师与秦老爷有缘，说是年轻的时候就来过咱们镇上，如今让弟过来守坛，给全镇降福。”

客栈老板上一扫，看霍震烨上又是西装又是手表，还带着一个坐轮椅的人，笑问：“两位是来找秦家的先师瞧病的吧？”

霍震烨替他盖上被，又探手摸他指尖：“要不要加个火盆？”这屋里太了，烘一烘才好。

“那这位先师，到镇上有多久了？”

客栈老板便：“我这儿还有个清净的小园，您包半年，算您这个数。”说着伸一只手来，正反比划了两。

伙计添了炭盆，很快送上吃的来，还替“病人”预备了鱼汤粥。

霍震烨不动声。

伙计刚要去，霍震烨又把人叫了回来：“这院里，我可要停棺材。”

“那您可得长住，无人引荐，等排号看病，先师一日就看一位，往少了说，你也得等上半年。”

伙计眉开笑捧着钱：“咱们这儿靠，什么鱼呀虾呀都新鲜的很，鱼汤面鱼肉馄饨那是只只鲜，您尝尝？”

“自个儿寻过来的。”霍震烨接着话往说，“怎么？”

掌柜便以为他们真是来看病的：“这位少爷，您瞧病买了号没有？是有人引荐呢？还是自个儿寻过来的？”

这种事店家一般是忌讳的，可这伙计却笑了：“小事儿，香烛锡箔什么的，我也给您备。”

老板跟伙计对望了一，这是来了财神爷，赶紧把他们送到最后面的小园里，伙计卖力跑，一会儿就把都烧好送来了。

一送走这么多亡魂，他有些支撑不住。

伙计不知是嘲讽，深以为然：“那是啊，我看那位先生一瞧就是有福的人，定能瞧得好。”

伙计又笑：“咱们这儿跋山涉来看病的人多了，运气好的先师降福，病就好了，那运气不好，跟先师没缘份，那就只能再扶棺回去，家家都不计较这个。”

霍震烨随手打赏就是一块大洋，小伙计嘴巴咧到耳后，看霍震烨就跟看财神像差不多，又神神秘秘的说：“少爷，您要是肯钱，也不必等半年。”

“这个最养胃了。”

他们在阴阳界里呆了三天，白准洁少动，看着还面。霍震烨和阿生又是上山又是挖坑，上沾满了泥飞灰。

秦家？先师？瞧病？

准找客栈住，阿生找了间棺材铺，先安放陈寿的尸。

“被铺盖全都买新的来，浴桶炉炭火米面，都买齐，有什么吃的没有？”一边说一边把钱扔给伙计。

“一百大洋？”霍震烨笑了，“那还便宜。”

霍震烨怕白准的吃不消，让伙计赶紧买了被铺盖来，一层层给白准铺上，抱他躺到床上。

白准掀掀，看霍震烨盯着他不放，翻过背对他，声音有些发闷：“我没什么事，歇一歇就好了。”

“要这么久？”霍震烨皱起眉，好像真是来看病的。

“你们这儿，倒不讲究这个？”

“几个小菜来，不要馄饨。”霍震烨觉得自己起码半年不想吃馄饨。

给全镇降福，就是让这里死去的人，都不能轮回投胎，那倒真是好福气。

“呵”，霍震烨笑一声：“看好了就是先师降福，看不好就是没缘份？”那还是真是一本万利，怎么都不耽误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