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民不禁又蹙起眉。不记得了,怎么办?她必须得知这孩的份,只有这样她才能决定到底该把他送到哪儿去。总之这样的一个男孩不能留在这座旧监狱里,那两个海利人军官虽说是歧视雪地人,但真难保不会对一个漂亮的男孩什么。把他留在这儿太危险了。可是若直接把他赶去,就看他那样低劣的捕技能,还怎么度过雪海最严酷的冬季?
然而男孩儿却突然兴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名字说:“这个我认识!这个念‘海’对不对?”
“我不知。”银发男孩儿无辜地回答,又小声说,“我好像……好像忘了。”
林海民又问了好几个在苔原中东的村的名字,男孩儿都不认识。她不禁有些沮丧,难其实是因为他并不认得自己生的村落用古代语言写的名字?
林海民似乎有儿明白了,他可能已经失忆了。这不难想象,如果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不得不变成狐狸在野外生存,起因大概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林海民猜测多半儿与战乱有关。而且若他真的已经作为无法用语言交的狐狸,在远离人类社会的地方生存了很久,很可能这段生活已经影响了他的记忆,迫使他相信自己从小就一直是北极狐。
林海民想了想,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她从破大衣的袋里掏钱包打开,里面虽然一分钱都不剩了,但还有一张丰洲共和国的地图。
男孩儿迷惑地摇了摇,看来他首先便并非雪谷那里的人。
想到这儿,林海民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语气,温和地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林海民挑了挑眉,抱起手臂:“那你叫什么名字?”
林海民连忙看向他指着的区域,的确那座苔原地区的村庄是用古代语言写着“海”。然而再看它所的地区,林海民的心便凉了来。这座名为海的村于雪海苔原西靠近边境,她曾经听过战地新闻,包括这座村在的几座雪地人的村庄,其中的村民已经在敌军突破边境线之后被全屠杀了。
“对。”林海民叹了气,收起了地图。对于战争,她已经快到麻木了。
林海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或许这个男孩儿忘了一切,就是为了忘记那样可怕的记忆,那么既然他从残忍的海利人手中逃来的,或许她并不该重新唤醒那段可怕的回忆。战争的残酷,留给她们这些人承受吧,对于一个年轻的男孩而言,与其一生生活在恐怖而悲惨的记忆里,不如忘记一切,哪怕当一只快乐的北极狐。
丰洲共和国苔原地区的许多村落都是古代的一些国家命名的,那些国家和民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他们的语言也仅仅在村落名中得以现,现在绝大多数丰洲共和国人都不再了解。不过如果是作为这些村里生的人,还是有很大概率能认自己的村名称以这些古代语言写的方式的。这个男孩儿就算不记得自己生在哪儿,通过检测他是否认得这些名字,也能排查他究竟来自哪个地方。
怎么可能?这里是雪海苔原的中心地区啊,就连牧驯鹿的人都很少到访的地方。这里杳无人烟。
银发男孩儿有些委屈地摇了摇。
“你看这个字,你认得么?”林海民首先指了指上面写着“雪谷”的古代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