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会去见萧山,打不死我就更不会了。
父母去世之后我整整半年没有开,舅舅回忆说,后来终于听到我说话,是我把自己关在阳台上,在背诵一篇英语课文。
“有多远?**洋?大西洋?印度洋?他现在在哪儿,不行你踹了现在的男朋友,追到国外去不就完了。”
帅哥。因为阶梯教室朝南,大玻璃窗里透来的阳光正好映在前三排。帅哥乌黑的发被阳光镀上一层绒绒的金圈,他手里拿着支原珠笔,一转过来,一转过去,非常娴熟。
第3章
“可是初恋隔得远嘛……人在天涯,当然会想念他……”
转学之前我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那天我在阳台上背的是哪篇课文我都忘了,不过附中后第一堂英语课我可是印象深刻。附中的英语老师清一的外籍,教我们的是个英国老太太。让我回答了一个问题后就批评我的发音,说我是典型的中国式发音,让我面红耳赤,在一帮初次见面的同班同学面前不来台。
我是学习的孩,因为除了学习,我没有别的专长。
二上学期我才转学的附中,本来附中一般不收转学生,尤其是外地的。是舅舅托了关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去。我自己也努了力,面试那天教导主任拿了套卷来考我,我刚完数学卷,他就把余的化学理卷都收起来了,说:“行了,不用考了,午来上课吧。”
我呆呆的看着那支笔,忽然就想起萧山。我转笔还是萧山教我的,手把手,指,中指,怎么使劲,怎么借巧,怎么控制旋转,不让它从手指间飞去……萧山的手指秀气修长,微带着凉意,在我的手背上。我的脸得发烧,十六七岁的少年,轻轻的一手指,都觉得可以幸福好久。
悦莹没说错,还真是天涯咫尺。
我叹了气:“他在隔的那间大学。”
我无限唏嘘的告诉她实话:“我想起我那初恋了。”
每次想到萧山的时候,就是我最不快活的时候。我的不快活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连最喜的四喜吃不,悦莹瞥了我一:“思啦?你男朋友不是刚来么?”
“靠!”悦莹都怒了,连香的都不吃了,形象也不顾了,拿着筷戳我:“起步价都没有,你从西门去他们学校东门,不就完了!还好意思在这儿悲悲戚戚,你丫真当咫尺天涯了?”
放学后我一个人躲在场里哭,有人在塑胶跑上跑步,脚步沙沙的,从我后过去。我背对着跑坐在草地上,把深深的埋在双膝里,看着泪一滴一滴落
那时候我很脆弱,失去父母,失去家,失去我所有的幸福。寄住在舅舅家里,小心翼翼,把破碎的自己一藏起来。学着看舅妈的脸行事,讨好表妹,替她讲奥赛题帮她补习。十六岁以前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公主,老师最骄傲的得意门生,亲友称羡的好孩。可是一切都没有了,我所倚仗的一切都没有了,成绩再好有什么用,爸爸妈妈永远都看不到了。
秋天来了,所谓悲秋还真是有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秋早晨,我忽然就想起了萧山。
“有男朋友还想初恋,真没人。”
我宁可矫的把过去的一切放在心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