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和雷吉纳德走到最后。对于珍妮,拉维//尼娅并没有什么言要发表。说恨或原谅,都不太对。拉维//尼娅只是,从来没有把珍妮放在心上过。
只是她……最需要他的庇护的时候,得到的只是被他抛弃的消息。
——不是,喜就说啊?!该的不该的先了个全套,这算什么表达喜的方式?因为他喜她,因为他份尊贵,因为他成长经历悲惨,她就要容忍他的一切常人所无法理解的诡异行径?
拉维//尼娅往墓园走去,想了想,负责地补充:“风之城已经暂时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沃尔夫冈会在近日率军回城。我有别的使命,和他一起走。”
狄奥多里克最好是堂堂正正地牺牲在与科尼利厄斯的战斗中,给他自己留个好名声,也让她解脱。
也救过她。两次。
她总是在梦中惊醒,梦里有狄奥多里克炽的气息,龙的鸣叫与火焰,血和无尽的疼痛。还有他血红的眸,凝视她的时候,她只能看见毁灭和死亡。有时候,她也会梦到那一片冰天雪地,温度没有底线地急剧降,她的愤怒引起的法暴走,连长着三个的恶龙都不敢靠近。然而她杀不死他。即使是在梦里。
摄政王看着公主始终笔的单薄脊背,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但他却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手摸她的后背。
他们要探望的,也不过就是这三个人。
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但她笃定驭龙者没有说过这句话。这男人真的没长嘴……多少年后,她才不可置信地明白,他那时是真的喜她,而不是……想要折辱她。
拉维//尼娅似笑非笑,迟来的深有什么用呢:“你可以不用等——狄奥多里克不死,我和他的事就不算完。”
那个男人。他伤害她。囚禁她。
生命之烛会毫不犹豫地熄灭。
而她在雷吉纳德里,是柔弱需要被保护的、温室里悉心浇灌培养的名贵花朵。
他是她的梦魇。她心最深的恐惧。
她无法对雷吉纳德,或其他任何人,作什么承诺。要是有人真有本事,替她杀死驭龙者,她也不会用自己的一生作为奖励。
雷吉纳德毫不犹豫地说:“我明白了。”
也不能说雷吉纳德的心态不对。他没有直面过她战斗时的样,当然不会有她已经不需要靠他保护的实。
珍妮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已经无从得知。她和她拼尽命生的孩如今长眠于风之城,她的故事写到那晚已戛然而止。
“我会等你回来。”雷吉纳德说。带着一不易察觉的温柔。
群山之王从不小看女人。她那样弱势无助,却驯服了他的龙、独自逃塔;她那样纤弱不堪一击,却给他的左留永久伤痕,险些失去视力,更不用说成为渡鸦后的那一场复仇之战,如果不是预言被行发,群山之王的已经被中央王城新任渡鸦拿来当球踢了。
拉维//尼娅这一次也礼节地给珍妮带了一束花,放在她的坟前。上回她实在无话可说,再次拜访,拉维//尼娅将花放,轻声对墓碑说:“我没有怪过你。安息吧。”
/尼娅的婚约。可是珍妮雷吉纳德,她无法抵抗与他结婚的诱惑——更何况当时雷吉纳德单方面取消了婚约。
一片纯然的黑暗中,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拉维//尼娅。我你。我你。我你。”
也不知珍妮能不能听见。
……作为君主,他到底还算是优秀。
拉维//尼娅保持着为珍妮献花的姿势,背对着摄政王,声音定:“我不会留在风之城。有些事我必须去。”
她好像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和灵魂。等完这件支撑她活去的事——
一个完全与她无关的人罢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给予她太多温柔。而她却总是想要保护弱者。不知是否该觉得讽刺,第一个读懂这种近乎于天真幼稚的想法的人,是狄奥多里克。
雷吉纳德面无表,步伐沉稳,双手却悄悄在侧紧握成拳,已经是罕见的失态——他倒希望拉维//尼娅更多在意自己一些,是恨也好。前的丽姑娘的喜怒哀乐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模糊不清,唯一鲜明的,好像只剩对驭龙者的复仇执念。
他是群山之王。恶龙对他俯首。他如同最实的铜墙铁,保卫着他的臣民。
拉维//尼娅只觉得荒诞得可笑。她才不要当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