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河蚌醒来时容尘已经走了。她还疑心自己了梦,还是玉骨送吃的来方告诉她:“知观回庙了,说是晚间再来。”
她的壳随着戏台上影打斗的角度而移动调整,不多时,又转过来看容尘。容尘倒没怎么看戏,修长净的一双手剥了一堆瓜和花生,仁儿全堆在一起。这时候正碎了几个桃,将桃肉剔来,剥得净净。
河蚌嘟着粉的小嘴儿,翻了许久的侧躺过去,只把背对着他,“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
河蚌余怒未消,“哪个稀罕他来?等天气不了,我就回东海了!”
许久之后,周围的不知哪个富人的小妾突然尖叫一声:“天哪,这个河蚌在偷糖沾花生!”
次日夜,果然容尘一完醮事又离魂前来。他行至石也不言语,径自将刚刚吃饱的河蚌拎起来。河蚌团在壳里正要睡觉,冷不丁被打扰大为不满。但还来不及发作,就见外面月朗星稀,凉风徐来,清怡人。
察觉河蚌在看他,他不免又喂她一个桃仁。
第二夜,有武林人士特设了擂台,为自己女儿比武招亲。容尘带了河蚌去凑闹,河蚌早就巴巴地盼着他回来带自己去玩,吃饱了也没睡。
主人有这番想法,玉骨哪敢再说什么,只得把备足,让她吃饱睡好便是。
容尘握着她雪白的皓腕,缓缓扯过她抱在怀里。家法术神奇,他虽只是元神前来,却如实,“我几时不理你吗,只是国醮非同小可,万不能造次。你乖乖听话,过几日醮事结束我便带你回去。”
帝都人民的娱乐生活比凌霞镇要丰富得多,当时没有宵禁,夜间也正是闹时候。容尘带河蚌去看影戏,梨园里多有摊贩兜茶、心、甜枣、瓜什么的。容尘在桌上铺一方柔的丝绸,小心翼翼地将河蚌放到绸中央。座位靠前,河蚌张着壳看戏台,容尘不时喂她些、红枣、瓜仁什么的,她吃着零看着戏,瞌睡虫就渐渐地跑了。
台灯光偏暗,小贩忙着生意,也没留意。河蚌得了甜,索连容尘喂过来的瓜仁都不吃了。
玉骨小声:“主人,您真的不跟着知观了?”
她本数千年的大妖,风浪经过,事也就想得长远一些。其实万甘苦,无非都是自己求来的。实在犯不着为了贪图几十年的愉最后落个凄凉的收场。
河蚌先时还以为自己梦,不多时使劲眨了眨睛,方见容尘是真在自己边。她立时便着恼了,“你既不理人家,如今又寻来作甚!”
来,也是轻声叹气,“如何又到乱跑了?”
河蚌开开心心地看了会儿戏,又觉得花生和瓜都不甜,不多时一个卖糖裹花生的小贩站在旁边,正在给看戏的客人称花生,河蚌垂涎那一粒一粒沾满麦芽糖的花生,见没人留意,不由得伸柔的斧足去篮里裹。
容尘只握着她的小手扣在自己,也不多言,揽着她睡了。
容尘牵着她行过街市,给她买了盏莲花灯,
河蚌嘟着嘴想了一会儿,不多时又往嘴里了一块煨得糯糯的蹄筋,“可是炉鼎地位太低呀,以后会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