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衾为人最是洒脱不拘,对这种没事找事的杞人忧天之举,他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好在于琰真人也没有非要他理解,“通知行止,我们发吧。”
清虚观香火鼎盛,山门刚开,已有香客陆陆续续前来,叶甜忙着接引善信,河蚌也睡醒了。醒来后她就发现容尘不见了。
容尘也不在意,“师哥此去并非讨圣上心,一些繁复琐事,不记也罢。”
河蚌睡得正香,边有人聒噪不休,她不耐烦地合紧蚌壳,连泡泡也不吐了。
于琰真人眉宇难舒,“少衾啊,彼之蜜糖,此之砒霜,别人争抢的什,未必适合任何人。这河蚌虽然已登仙,但容尘毕竟是天生正神,儿女私,他若回归神位之后吾也就不再心了。可如今万一有所闪失,我如何向紫心好友和整个宗交代……”
她边看边吃东西,她识字不多,看也是半读半猜。就这么
庄少衾注意到他的神,不免也多有不解,“真人,这河蚌虽然顽劣,但自从跟着我师兄以后,也就贪吃了些,并无其他恶行。如今她怀天风、天灵,更是已登仙,各无不争抢。她随着师兄,未尝不是好事。再者,师兄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件事能得他,如今好不容易心有所属,您又何必如此担忧呢?”
容尘这才放了心,又低声训:“不许胡乱称呼!”
观里的小士生怕她哭闹,又给了许多吃的,再加上玉骨开的小灶,容尘的房间里到都是好吃的。这河蚌左右看了看,终于开始啃素鸭脖,一边啃一边思考,这个老士肯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吃完再哭也来得及。
魄,不多时,她倒也顺顺利利地返转。
容尘得房门,这次国醮他准备带清玄、清素同往,清虚观的事仍交由叶甜打理。对于叶甜他是放心的,只是叮嘱她开启护山大阵。叶甜比较细心,平日她随庄少衾住在里,对这个一心慕的皇帝也颇有些了解,不免就将皇帝的喜好一一告知。
次日,行止真人带领门徒赶到,容尘也就带了河蚌和几个徒弟准备返回清虚观。发之时天未亮,河蚌还没睡醒,容尘连唤了几次,然她睡觉最是打扰不得,一时只急得呜呜啼哭,容尘啼笑皆非,只得将她化为河蚌,打成包裹挎于臂间。于琰真人有心再劝,然观他怜之举,也终是叹了气,不再言语。
容尘将河蚌先送回自己房间,她仍在熟睡中,还时不时往壳外吐泡泡。容尘轻轻摇,摸了摸她灰黑的蚌壳,“我先面圣,圣上令设国醮为国祈福,国醮乃圣事,期间也难以和你见面,只怕须两个月光景,你要乖乖听小叶的话,不要乱跑。”
容尘御剑而行,将河蚌送回清虚观也不过半个时辰,天刚亮,七月盛夏的清晨,山间蝉鸣初起,空气中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行走其间,令人神清气。
“如何?”容尘以她怀中的鲛绡拭去她额间细密的汗珠,又倒了糖喂她。河蚌喝了半盅甜汤,方才垂眸:“大风坡右侧二百七十余里,有绥山,妖怪就在那里了。我观它不过一千多年的行,老儿和少衾他们同去定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