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她在院里找了好久也没见着容尘,便嘟着嘴一路了院。清韵以为她要睡到时左右,便没留意,径自在厨房给她素鸭脖。
事仍耿耿于怀,但他毕竟乃家人,终究也念着她也是一条命。如今河蚌无事,查查她的落也无有不可。
刘阁老不清楚,镇长却知:“这是余生家,平常大家都叫他老余,家里有爷爷、老婆,还有一个小孩,叫余。”经过鸣蛇一事,他胆尚寒,“知观,难这家人已经被蛇妖附了?”
容尘正带着清玄、清素诸弟同刘阁老一齐寻找刘沁芳。他也事怪异——他用刘沁芳的生辰八字推演她的命理,此人阳寿未尽,即使意外亡,也是横死之人,不会为阴司所留。
她在一个烤鸭铺前停来,皱着眉考虑是先去找容尘还是先吃东西。正在纠结间,铺老板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切了几碟烤鸭,还给卷好了蘸上酱端给她。那香味勾得她横,这货便把找容尘的事暂时给忘了。
他似乎听见一种极细微的声音,像是魂哭。魂哭,是人在饱受不可忍受的摧残与折磨之后发的声音,其间痛苦伪装不来。但他寻不到来源,这里一切正常,并无丝毫邪气。
容尘摇:“不要胡乱揣度!”
她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凌霞镇毕竟民风纯朴,穿成这样的姑娘绝对闻所未闻,众人睛都瞪成了乌鸡,一路追着她。幸好有在客馆见过她的,私底跟着解释:“嘘,可莫惊了她,知观宝贝得很的。”
但如今她生不见人,死不见魂。容尘以血为引,用她平素最喜的首饰施寻踪术,但她的气息在一简陋的民房便消失怠尽。无论如何再无线索。
老
容尘皱着眉沉声问:“里面所住何人?”
清韵好了素鸭脖,自然就派了客馆的侍女去看看她,这才发现她不见了!
清韵急得发都竖起来了,忙令客馆诸人都前去找寻。
她依旧着白羽纱裙,赤足散发,因着睡眠充足,两颊俱带着的红晕,鲜如秋果。这时候凌霞镇正是闹时分,木楼前的灯笼全亮,无数小摊正在吆喝揽客。河蚌本来是想找容尘的,但被香味一引……她就有忘了正事。
他敲门去,老余背有些驼,他从未如此接近过容尘这般人,面胆怯之,看得是个老实人。容尘快步前行,发现与方才寻踪术所至的位置仅一墙之隔的地方,原来是老余家的猪圈。
刘阁老也正是看中了这一,这才苦苦哀求。若是换成河蚌,他别说央一个午了,就是跪个千八百年,那货也绝不会搭理分毫——若是心好,或许顺手送他个蒲团什么的还有可能。
里面养着好几猪,此时不是睡觉就是在圈里拱来拱去。猪圈里味不好闻,刘阁老和镇长都捂着鼻没跟来。容尘缓步行过几格猪圈,若有所思。
行至最后一格圈,见其中关着一黑的母猪,遍伤痕,此刻正躺在一堆稻草上息。他微皱了眉:“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