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本就不好,如今玩了一天,也早就累了。她往榻上一趴,就一动不动地睡着了。这段时间她充沛,长得也快。如今已经如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真也长有四尺了,再长几分,也就达到盛年了。她蜷在榻上,容尘弯腰帮她脱了鞋和罗袜。
他更衣上榻,在河蚌边躺。河蚌咂了咂嘴,返依偎到他怀里,朦朦胧胧地叫了一声:“知观。”
江浩然略微犹豫,容尘轻一纵,已至河蚌边。河蚌只觉腰间一紧,已经到了容尘怀里。他的袍有些旧了,却格外妥贴,河蚌将脸贴在他,他向江浩然示意,施腾云之法,转千里。
晚上,在御香庭吃过佛墙,容尘要了一间上房。掌柜的见家人带着个俏的小姑娘,难免多看几。容尘虽有窘,但让他放河蚌独宿却是万万不能的,是以也就厚起脸不作理会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容尘就带着河蚌回了清虚观。河蚌还在睡觉,容尘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自己卧房的床榻之上,遂领着弟早课。河蚌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抱起,她只以为容尘早课后返转,嘟嚷了几声又继续睡。来人抱着她一路前行,彼时正值旭阳初升,河蚌微微张壳便被金光刺得睁不开。
此念恰生,他又羞惭不已——她如今仙未成,还只是个天真稚,自己又岂可行此作之事?
容尘低低就了一声,初生的念都化作了绕指柔。
那双小脚又白又,容尘指端不由生几许留恋。他反复把玩,那冰雕雪琢的玉足间一红痕格外刺目,他反复摩挲,心中涟漪渐生——民间女,十三四岁已可嫁作人妇,如今她应该也可……
他虽好胜,但也着实不算坏,这般想来,杀气便弱了。容尘何许人,自然有所察觉,八卦拳法讲究借力打力,他气息均匀,几乎没有损耗。但他也不想同这个嘉陵江尊主两败俱伤,修之人,所习法门本应贵生渡人、替天行,用以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修者应行之事。但他立场决:“江尊主,贫还是那句旧话,你我之间本无仇怨,但小何一事,绝无余地。如若尊主执意相阻,今日你我只能在此一决,不死不休。”
江浩然上不言,心却也不得不承认——所谓君风范,便是如此了。
江浩然掌风如刃,搅乱一涧溪,珠贱散开来,断枝穿叶。听得河蚌言语,他语态森然:“容尘,你若退让,尚有生理。”容尘神淡然,应对之间从容不迫。
江浩然本就走刚猛一路,对上容尘,渐渐竟如击中光晚风。上次二人交手,他一直认为容尘不过是趁他不备,侥幸得胜。这时候心中却渐渐冷凝,论消耗他尚未頺势,但他是妖,千余年的行,容尘是士,竟然也未施半法。他的乾坤袋悬在腰间,但他始终没有试图取过符咒。
年难遇。暮笼罩的溪涧不时泛金的奇彩,江浩然一双手在浅淡的暮中看来分外醒目,河蚌啃着糖葫芦,驼着她的小驴也不吃草,在树呆呆地站着。她揪揪驴耳朵,也十分无聊:“你们谁赢了谁就带我去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