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开心得手舞足蹈,她将脸贴在容尘,姿态极近亲昵:“知观,你最好了!”
李家集本来就穷,这几人家简直就是家徒四,厨房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吃的,倒是河蚌从米缸里翻一个小男孩。四五岁,棉衣布,已经饿得连一力气都没有了。河蚌觉得不能空手而返,便将他抱来。叶甜先一步接过去,正好清书背着橙,就取了些橙汁给他喂去。
容尘还没及来,清玄先迎上来将河蚌扯到后,众人终于见到棚里的那个东西。是被狗咬死的李盘。他连唇都变成了黑,嘴里绿的气。清玄从腰间布袋里取一张镇尸符,贴在他额上。他动作一滞,不过片刻,镇尸符无火自燃。还好容尘从房中赶来,单手结印,印在尸额的符纸上。
门之后目的也不一样,叶甜在找卧室,河蚌在翻厨房。――
河蚌颇有些怀疑——这番事她自己都有心虚:“真的?”
李盘突然全痉挛,没有表的腐肉上爆白的筋肉,似虫一般动,叶甜早已转呕吐起来。河蚌缓缓退后,她也不开心。如果依着她的,这会儿早已经负气走了。可是她知自己走不得,所以她超乎寻常地镇定:“我不知你在怀疑什么,但这时候你必须信我。因为现在只有碧心一个修,且她修习风系法术不过三百来年,有多少底我最清楚。若单凭她,你们绝对杀不死两条鸣蛇。”
河蚌一脚跺在它蛇尾巴上,跺得它一蹦老。
河蚌伸了脑袋在旁边看,哪知小孩一睁开睛,立刻指着她声叫:“妖!师父,是她杀了我爹、我娘和我姥姥!”
正看到栓桩,突然一张脸现在她前——珠吊在眶外,蛆虫动,另一只睛睁得大大地瞪她。
棚边的几人家俱都遭了难,屋里一片狼藉,石墙都被染得变了血。更有一人家完全不见尸骨,只看见屋上一大片涸的血浆。容尘本不让叶甜和河蚌去,但叶甜担心里面还有活人,去搜寻。河蚌却是瞧着新鲜,什么都想看一。是以两个人仍旧了门。
多,畜牲大多成了,也不知哪去了。棚旁边有几人家挨在一起。容尘自然先去察看,河蚌见过住宅,没见过棚。她站在棚边歇脚,棚是石垒的,从方形的小窗望去,只能瞧见黑乎乎的稻草。河蚌伸了去里面看。
她说你们,容尘心中微痛,突然沉声:“我信你。”
河蚌沉默了两秒,随后一声尖叫撕心裂肺,将叶甜都吓了一大。
容尘语态渐渐沉稳:“嗯。”
容尘摸了摸她的长发:“走吧,我们去看前面还有没有人家。”
河蚌跟在他后,开开心心地往前走。三蛇鬼鬼祟祟地凑到她耳边,悄悄问:“陛,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河蚌瞪大睛:“谁?我?”
李盘不停地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容尘侧耳过去,他指着河蚌,挣扎着:“妖……杀人……”
河蚌摸了摸鼻,倒是不着急了:“如果是我杀人的话,地上本不会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