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摇了摇:“不是走仕途的,就是个商贾人家。不过那孩也识文断字,是个话不甚多的稳重人。香兰的那个脾气秉,将来她夫君为官,我怕她会拱着她夫君贪赃枉法,牵连娘家。倒不如寻个自己赚钱银的,她坐在家里数钱,也轻松快活。”
而香兰这边,老太太也说得明白,她跟林家闹了这么一场,若是继续挑三拣四就可以直接庙庵了,她会将香兰的嫁妆全冲成香火钱,扶持香兰个庵主,一群尼姑去。
至于香兰跟知晚,倒是主动地说话了。
祖母是将她拉到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说的,并告知她,若是再找白家人来闹,她真的就打算将香兰送到白家去,由着白家顾她了,只怕到时候,她就只能找个庄稼汉嫁了。
“香兰那丫,将来的夫君贫富都不论,可一定得是个人品端直,能住人的。她啊,跟好人能学三分人样,若是虎狼就学得只会呼喝咬人了。我已经给她定了人家,是秦家的一个远亲的公,父母俱在,小有田产。”
香兰害怕了,怕祖母真的让她家,或者轰到白家去。再加上被林家骗得心灰意冷,更是掂量着自己这嫁妆,也不了什么像样的官宦门,就此她终于收起那副全家都对不住她的气焰,乖乖听了祖母的安排。
但她那日听到了王芙说起了知晚故意翻脸要试探林家的事,真是心疼起了知晚。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一直撒手,却要知晚那丫作恶人顾这些糟心事。
这些日,她被自己能嫁去冲昏了,在家没少耀武扬威,现如今算是彻底的蔫了。就算不心悦这门亲事,也不敢声跟祖母呼喝。
用弟弟书云的话讲:“你被那空,假富贵的林氏兄妹骗得那么惨,家里人都被你得罪遍了。若不是成表哥替你善后,你的名声彻底臭了,就连秦家那门远亲的亲事都不能成。如今知晚怀了孕,你得懂事些,些肚兜虎鞋送过去,跟诚心认错。”
知晚听得一愣:“这岂不是低嫁?”所谓士农工商,商人都是最末了。
要不是成培年这一代勉考个功名,这样的人家在京城里是立不了太久的。
譬如成家,也算是对大西皇族先祖立过功劳的,缘何在京城里低人一等?就是因为是商人起家,而未经功名仕途。
那林家人被轰撵走的消息,谁也没告诉香兰。
香兰再不堪,也算是盛家的姑娘。之前找的都是读书人,可现在要嫁给这样的商人之家,真的说是低嫁了。
可祖母却主意已定:“她自己看上的都是什么货?我看她低嫁很好,最起码人家不会因为她是庶女而看轻她。如今我对你们的期许,便是希望你们平平安安,人老了,没有你们年青人的心气了!只是这婚事,你嫡母不好面,怕被人说苛待了香兰,便由着我这个老不死的充一回坏人,将婚事定来。”
知晚问:“年龄多大,可有考学?”
只是要嫁给商人之家,当真是让她一向攀的心备受打击,觉得以后远离自己惯常的京城茶局,再难跟那些小夫人们平起平坐了。
秦老太君因为军武之家的缘故,向来由着家里儿女自由生长,更不会越过儿媳妇去教孙辈、
就此决定之后,秦老太君便跟秦家那边通信,说了相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