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作为母亲，是我对不起他。”

剎那间，便见苏林彷佛全脱力一般，绵绵的往后倒去。

脑中灵光一现，薛薛终于将事全串在一起。

她怕面对儿的恨与不谅解，宁可自欺欺人的就这样一年过一年。

然而积郁成疾，本来就饱受病痛折磨的已经难以负荷，崩溃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薛薛闭上。

“可惜我花了太多时间才接受这一。”苏林说着，苦笑。“有些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事发生了，任凭我如何悔恨，都无法再改变。”

薛薛意识想要挣扎，却在见到女人骨瘦如柴的手臂与布满青筋和线的手背时作罢。

“死了。”

“舍不得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舍不得那唤醒男人真心的一微小机会，那女人说的没错，我不过是个懦弱而自私的……第三者。”

“所以他一旦决定要什么，就会拼命去，同样的如果他决定放弃什么……那基本上也没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她的话有些跃，然而薛薛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对方说。

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负责，哪怕她是苏林，是苏向楠的母亲。

“木生于南而向南。”苏林喃喃：“他是这么说的，他有一个儿叫向北，如果还有一个儿，就要叫向南，向着南边生长，面朝阳光，多好啊，多好。”

薛薛猛地抬眸。

听薛薛这么说，苏林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幸好，苏林的状况很快稳住，薛薛靠近她的时候，听到她嘴唇蠕动缓缓吐的两个字。

苏林说着，轻轻叹了声。

然而，苏林还没说完。

她憋了太久太久了。

她猛地抓住薛薛的手，动作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男人的承诺，有时候比谎言还要不值钱。”

“可是我舍不得。”

“那难都是我的错吗？我是不该介别人的婚姻，可是最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了的呀……是他，是他不愿放手的……”苏林痛苦的望向薛薛。“为什么就都变成了我的错呢？我也没料到会发生后来那些事啊……我不过想让自己的孩有个名正言顺的分，难也错了吗？”

薛薛觉得苏林在哭。

薛薛吓了，同时也在心里懊恼自己太之过急，如果苏林发生什么意外或苏向楠突然推门来，那就是百莫辩了。

顿了顿，薛薛：“我没有帮他什么，主要是他自己能想通，若他自己没想通，我就算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的。”

可她不能和苏向楠说，哪怕苏向楠可能已经猜到或知，作为一个母亲，苏林依旧无法坦然的对儿说那些难堪的过往。

不过她说不安的话。

那一气郁结在心里，迟迟无法消散。

苏林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她卸掉力气，却依然虚虚圈着薛薛的手腕。

薛薛沉默片刻后，问了句：“那……林向北人呢？”

真相有时总在不经意间现。

“我其实早就有预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场，可是……我不甘心。”盯着空中虚无飘渺的一，苏林脸上茫然的神。“人大概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理和可以同时存在，却又背而驰。”

“我有预，这笔债已经到了要偿还的时候。”她眶泛红，近乎语无次的：“可是苏向楠他真的是无辜的，妳知他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吗？不，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意。”

薛薛以为她不会再开了。

“不，是妳太客气了。”苏林说着，将目光从薛薛脸上移开。“我自己的儿我清楚，向楠他……是个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骨里很是执拗的人。”

病房一度陷沉寂的氛围中，只有女人急促而压抑的呼声显得突兀。

“可他是个骗，一个彻彻尾的大骗。”苏林像是完全陷自己的绪中，嘴里嚷嚷。“说好了要叫他向南的，可是他不肯，不肯让他叫向南，也不肯让他姓林……呵……”

哪怕没有泪。

“当我有了孩以后……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把他打掉的。”说着，女人忽然摀住脸。“我知这会是一个残忍而正确的决定，如果我将他打掉，一切都会不一样。”

苏林虽然看着自己，可薛薛知，女人要的不是回答，而是倾听。

“我知这是我自己欠的债。”

“我年轻的时候，被蒙蔽了双，自以为找到了真，疏不知在那人里，真不过是富裕生活里的调剂品，可以随时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