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落座,继续推敲立储文疏,打断:“不见。”
宋慎劝:“您赶紧消消气,先吃一颗六清安神,草民再把脉。”
“是。”
锦绣江山屏风相隔,宋慎看不见里间,却因耳力过人,清楚听见老皇帝长叹了一声,少顷,唤:“宋慎?”
“朕正忙,咳,咳咳咳。”承天帝大病一场后,力不济,平静说:“朕好了不少,等改天有空,会召见他们的。”
“朕说了,不见!”
承天帝会意,没好气答:“朕仔细想了想,觉琛儿不太合适,得换个人选。”
“是,婢上去传谕!”丝毫不敢耽误,一骨碌起,碎步小跑办差。
“求陛息怒,息怒。”
着转告:“可是,娘娘和大殿说,许久没见面,担心您的,想给您请安。”
吓一,慌忙告知:“其实,贵妃娘娘和大殿已经在门外等候小半个时辰了,禁卫照您之前的旨意,告之暂时不用请安,以往劝两句他们就会走,但今天,无论谁劝,他们都不离开,执意要见您。”
“行了,起来吧。”
“草民在!”
“朕方才不小心动了怒。”
宋慎迅速绕过屏风,“陛有何吩咐?”
宋慎顿时松了气,“陛圣明!”
一刻,禀告:“启禀陛:贵妃娘娘、大殿求见,他们――”
宋慎作为贴大夫,座位设在屏风外,靠窗而坐,听着里间动静,据皇帝脾气,心笃定默数:三、二――
宋慎毫无防备,仓促“遂自荐”成了钦差副使,不忘追问:“不知您会派谁当正使?”
承天帝的脸变了又变,对长愈发失望,须臾,扼腕定决心,吩咐:“立即传鲁阁老、定北侯、六尚书见朕。另外,叫门外之人消停些,否则,以廷喧哗罪论!”
承天帝不耐烦了,“啪”地合上立储文疏,扬声问:“朕的话,谁敢不听?”
“而且,庆王瑞王等人被拦住了,正在门争吵、呃交谈,僵持住了,促婢来请示您。”
吩咐:“既然你遂自荐,朕就给一次立功的机会。吏将会给你一枚钦差副使的腰牌,灾紧急,三日之后启程吧。”
“手指麻得更厉害些。”宝蓝的团龙常服,衬得承天帝格外苍老,鹤发病容,背佝偻,已是风烛残年了。
承天帝抬起左手,慢腾腾活动五指,疲惫:“左手,忽然有些发麻,不知是怎么回事?”
“有话直说,再支支吾吾,朕治你的罪!”
承天帝闷咳数声,“叫他们去书房候着。”
扑通跪,小心翼翼:“婢绝不敢不听从,刚才去,一字不漏地宣告了您的吩咐,谁知、谁知――”
跪着,不敢接腔。
不料,没多久,去而复返,为难极了,糊禀告:“陛,贵妃娘娘和大殿仍在等待,十分想见一见您。”
“是。”连连躬,又:“另外,庆王瑞王几位殿和鲁阁老、赵尚书他们也求见,说是有要务禀报。”
“争吵?”承天帝面无表,“哼,看来,朕的谕,有人并未当一回事。”
宋慎深知皇帝病,并不意外,住病人左手腕,“是手臂?还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