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心臣皱起眉来，目光落在了放在床的手机上。

以往岳紫狩的沉默都是有成竹的样。

伏心臣从未见过这样沉默的岳紫狩。

伏心臣又说：“她跟我说起了一个事，我有儿在意的……”

伏心臣想：他果然瞒着我什么吗？

岳紫狩在床边俯拾鞋，形一顿，只说：“别说这个了，先吃饭吧。”

“怎么会？”伏心臣好奇，“这算哪门结局？”

岳紫狩便：“那你就当没有结局吧。”

若非如此，在看到您的影前我便逃之夭夭，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既然已经回来了……

尤其是说那句“万望您怜悯这样的我”时，声线仿佛还有些令人悲悯的可怜。

伏心臣咽了咽，说：“我只是觉得，应该把话说个明白。”

他读这段话的时候，不像是念书，倒像是朗诵，很有。

你真的想要明白吗？

念这段话的时候，岳紫狩的齿畅无比，没有一儿的卡顿，就像是他对这长长的一段话早已烂熟于心似的。

现在却不是，伏心臣甚至能受到岳紫狩在颤抖。

岳紫狩已将书合上，又问伏心臣：“你吃过饭了没有？我让空梅来送饭？”

岳紫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和念诵那句“万望您怜悯这样的我”时是一样的。

音缓缓，如涓，“教士便问那个鬼，你在犹豫什么？”

我们鬼总是这个样：越不想使一个人堕落，便越想令其堕落。哪里还有这般不可思议的悲哀！每次品味这种悲哀，从前见过的天国那朗朗光辉，还有如今见着的地狱这沉沉幽冥，便似在我小小的中合二为一。

伏心臣便立即想起岳紫狩监听自己手机的事来。

岳紫狩便拿起那本书，径自将恶的话完全地、一字一句地念了来：“鬼说：‘我本想使那位小堕落，可同时又不希望使她堕落。看到那样清澈的灵魂，谁忍心用地狱的火去玷污呢？我真想使那灵魂更加清澈，没有一阴翳。但是呢，越是这样想，想要使她堕落的心也就越烈。

“先别忙……”伏心臣拉着岳紫狩，犹豫了一番，咬了咬唇，才鼓起勇气说，“我今天去见了我表。”

藏藏掖掖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就是结局了。”岳紫狩笑答。

第54章

伏心臣躺在床上，被岳紫狩娓娓来的叙述给引住了，便也问：“鬼为什么犹豫了呢？”

“住持……”伏心臣又说，“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你确定吗？”岳紫狩问，问得很慎重，“你真的想要明白吗？”

伏心臣听得一阵动容，又问：“那结局呢？”

伏心臣觉得，还是应该和岳紫狩坦白才是。

伏心臣意识地觉得岳紫狩仿佛在躲避什么，便拉着他的衣袖，说：“我们先讲明白好吗？”

岳紫狩并不言语，只低穿鞋。

“噢，那很好，你和她是很好的，她难得从京畿回来无名市一趟，多走动也是正常的。”岳紫狩掀起被，从床上起来。

我在这两种心思之间徘徊，便坐在那舆轿之上，苦苦思索我等的命运。

万望您怜悯这样的我，我实在郁结得无法可解。’”

“听得见。”岳紫狩仍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