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夫妻之看得很轻?」果然是个冷血的。黎育岷闻言失笑。
想到柳姨娘,就想起弟弟……童允不是她的亲弟弟,娘哭红睛说:枉我疼他一场,谁知他竟不是你爹爹的亲生儿。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天底又不只有一棵大树,何必非要在这上吊死,也许多走几步,能发现更、更绿、更能替自己遮荫的大树。」
这人世间吶,什么事都说不定,只能求本心,赚钱也一样,用歪手段挣来的留不久,她跟着爹爹学几年生意,便看透世间许多无奈事。
所以她气恨柳姨娘愚蠢,又不是没有其他的树可以选择,么非要靠上她家这一棵,靠也就靠了,反正她家大树很会结果,分她一二无所谓。
他那个表叫不生气,还是叫城府深、心计重?她分辨不清,比起许多商人,他更让她捉摸不透。
真话,谎话怎么也补不上,这时候再顽抵抗没意思,考虑片刻,童心选择说真话。
但黎育岷……她是真的看不清。于是童心不答反问:「夫君能够允许自己无法被依靠吗?」
所以两人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最重要的是,黎育岷有个心机深的岳父伸手援助,而童心必须孤军奋战,赢面等于零。
如果确定他不生气,她会回答:是啊,夫君难没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如果确定他生气,她会顺他两说:夫君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很看好夫君这棵遮荫大树的。
「怎么会?碰上老客,买卖间我也会打个折扣,何况丈夫是一辈的顾客,自然要对夫君多方贴、设想周到。」
「不允许。」他回答她后再补上一句,「既然你已经嫁给我,便安心倚仗吧,我会替你撑好一
「若如你所讲的那样,为什么会有夫妻闹得天翻地覆?为什么会祸起萧墙?反正买卖不成仁义在。」
「婚姻是生意?怎么说?」又是一句新鲜话,黎育岷又到兴趣了。
唉,是在他面前说谎不容易,还是她对他太轻易放戒心?
「何谓生意?生意就是交换所得、各取所需,婚姻亦然,男人需要女人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要女人为他掌理后院、联络交际,而女人需要男人供养一生、荣耀母族,因此低娶嫁为正理,因此女若无得为男人纳妾。」
嫁在即,又不能悔婚,当童心只能劝:只要娘心疼弟弟、悉心教导,别让他像亲生爹娘那样长一副坏心,他长大后,自然会懂得孝顺娘亲、敬爹爹,将童家门撑起来,是不是亲骨血又怎样?我还听过亲生儿砍杀亲生父亲的惨事呢。
可柳姨娘心大,上她家果、又舍不得旁边的柳树条,最后搞得吃不到果还教柳树扎伤手。
若夫妻关系是场角力赛,童心注定要失败,因为她看、揣测人心,是为着生意,而他看、端测人心,是为着生存,这两之间有相当大的差异,生意成不成无所谓,但想生存得必胜。
睛一勾,黎育岷把她心思抓透澈,她这是没把握,才将问题丢给他。
「换言之,哪天你发现我不可靠,就会大步跨去,寻找另一方绿荫?」黎育岷扬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