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紫衣闷声问。

他也知她不安？也知她已经将藏好的爪准备伸来？

童心想过，这里的人不会喜自己，尤其是和黎府交好的人家。

他们是官、是一群和她这种商女截然不同的人，不有意或无意，他们从小就被教导看轻商，自觉人一等，即使他们的生活不能缺少商人为他们带来的便利。

四个丫全低，底泛红。

一只外来鸡被关笼里，都会被斗得鸡飞狗，何况是一个与他们格格不的女？

因此待嫁的这些日里，她心底盘盘算算的都是和离。如果况比自己料想得更糟，如果黎四公有特殊癖好，如果黎府是外光鲜、里腐败的肮脏所……她该用什么手段顺利和离？

紫襄考虑半晌，憋着气：「若小发觉姑爷不值得依靠，就和离吧，带着老爷给的嫁妆，可以海阔天空过好日。」

她能够理解，但理解不代表乐意自己被欺负。

所有的过程，她不认真、分心了，像一只木偶随人纵，她脑里摆太多事，却忽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直到坐定，直到发现屋里有许多人，在一旁低低讨论的噏嗡声，几句商女、等人的字闯她耳里。

童心看看两人，蹙眉：「你别吓唬她，我倒觉得紫襄没说错，人嘛，怎能发现前没路就待在原地，把自己活活饿死？」

她没笑，就这样定定看着黎育岷，一瞬也不瞬。

童心笑：「我这个主的都还没低呢，怎么你们先低了？」

教习嬷嬷的谆谆叮咛，官家夫人该遵守的大小规矩，别说主，即便是她们几个丫，也到压抑沉重。

童心胡思乱想的同时，红盖被掀开，她一抬眉，撞黎育岷的视线里，那是双温似却又饱藏智慧的睛，角着微微笑意，他半句话没说，童心却能受到他的安抚。

这就是为女的悲哀，嫁错郎便是终生误，像她娘亲，活生生给爹爹打死，几个女儿卖的卖、嫁的嫁，攒来的银好让当爹的娶貌继室，谁敢多说半句话？

她很清楚，黎育岷是怎样的一「锅」香饽饽，有多少名门好女想嫁，偏偏让她这个名声不佳、家世平凡，勉拿得手、只有俗气到不行的黄白的商女给捷足先登，心里那气啊，真难平息。

童心豪气万丈说完这段，把压得自己脖往缩两节的凤冠除去，整个人陡然一松。

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戏似的，一大清早，她被唤醒，净、梳髻、上妆、换嫁裳、上花轿、拜堂……

结这个亲啊，人人都说主攀枝、运好，说老天厚待童家，可她们怎么看都觉得主委屈。

花轿终于到达黎府，在喜娘和紫袖的扶持，童心稳稳地坐在床沿。

紫襄话一，紫衣心慌，急急忙忙拍她一膀低声：「你真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这话若传去，老爷不把你发卖才怪。」

「当然是要继续往前闯，遇山炸山、遇造船，碰到断崖，绑绳往攀，谁知山谷底没有一片桃花源？」

「真不害臊，这样直愣愣地看着男人，果然是低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