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面对面坐着，他快乐地饮着参茶，与我说话。说他的母亲李清告诉过他的事，那些关于我父母的往事，只有从他这里才能听到最真实的一面。便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每夜里都要去和他说一会儿话。

我在师傅书房外站了好一会儿，见他埋首卷宗间，眉紧锁，时而凝眸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竟是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存在。

刘澈许是见我神伤，便又岔开了话题，同我回忆国监往事，可叹我都忘得差

真是死鸭嘴……

燕离淡淡抬了抬，在我面上一扫，冷然：“少自作聪明。”

她那样的人，或许会遇上一个比她更的男人，然后惺惺相惜，驰骋天，却在年轻的时候，遇见了我的父亲。一个双目失明的年轻乐师，用最恬然的神，演奏动心灵的乐声。

窗外是连绵的阴雨，夜雨，微凉。

朝野上，一片缟素，但很快，便会被鲜血染红了。

乔羽艰难地熬过了七天，而皇帝没有熬过，同一天，皇帝驾崩，天终于变了，帝都开始了它的雨季。

“他若是那样的人，大概也得不到女帝的真心了。”刘澈抿了茶，垂睑，在烛光中回忆着，“当年，陛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份接近他的，那样一个尊贵而骄傲的女，为了他而小心翼翼，这片心意，如何能无动于衷。他虽看不见陛无双的容貌，却能受到她温而烈的，还有世上最尊贵的心。怎能不呢……”

差异，但理上来说总归是差不离的。

我低，无意识地抠着席――当年的父亲和母亲，令人神往，而我却只能在别人中怀念。

那一天，燕离带着易容的我们俩了，直奔六王府。

“他我的母亲吗？”我问他，“不是因为母亲的权势而屈服？”

师傅很忙，刘澈很忙，还有一个人也很忙，忙得明明就在帝都，也没有来见我。

这个时候，即便有和刘澈一样潜伏许久的势力，也坐不住了，包括王皇后，将迎来最后的战役。

那王皇后，明里暗里派了人找我，仿佛这场战争中，我是她唯一的对手。真不知她的脑是怎么长的，皇帝都已经死了，唯一有权力左右储君份的人已经开不了了，她还忌惮我什么？

摇了摇，我抬看了一乌云密布的天，捧了参茶去见刘澈，少年有淡淡的青影，见到我的时候一扫疲倦模样，依恋的神，一声声叫我“阿”，听得我心都了。

“我母亲说，她的兄长，是这世间最温柔的人。看不到花开的姿态，却能听到花落的悲鸣，双目失明，却心澄澈，很多时候，人们会忘记他是一个盲人，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盲人，能够活得像他那般惬意而幸福。”

母亲那人，极傲，好打猎，好征伐，有着征服一切的冲动与本能，甚少见女儿姿态。她骑最快的，喝最烈的酒，长鞭直指北方，誓要收服八百里河山……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都知，哼！我傲地一扬巴。

从刘澈的描述中，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唇边的微笑，那样的宁静，或许正是母亲真正需要的归属。

多少世方能修得一世骨肉亲，却不料是这样的结局。若没有当年的事，如今我们一家三，慈父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