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落魄的时候吧，连手机都能落井石。

何砚之：“……”

何砚之从鼻里一声“哼”，低坐在床边，看着对方的发。

他心吐槽，嘴上却一声没吭，被俞衡扶回床上，对方忽然：“你手怎么这么凉？”

何砚之表狰狞了：“你是在故意嘲讽我吗？”

愤怒的砚总把手机撇向一边，又暗自辱骂“喝粥”，将自己挪上轮椅，到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你大可不必这样，”何砚之又说，“我没要求的，你都可以不，就算你献殷勤，我也不会给你涨工资。”

何砚之心里想着“俞衡”二字，从卫生间来，还真就看到了俞衡，两人隔着一厕所门遥遥相望，何砚之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何砚之缩回自己的爪：“嫌凉抱你猫去，你猫爪。”

他默然了一，装作没听见这句充满火`药味的话：“我的意思是，你生病了今天也别洗澡了，不如泡个脚吧？驱驱寒。”

“大概吧，”何砚之对于这个问题倒并不避讳，他嗤笑一声，“谁知呢，反正院的时候大夫说让我别放弃或许还有希望……套话而已，明天就死的癌症病人他们也这么说。”

“我听到有动静，过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俞衡一本正经，好像自己真是个尽职尽责的保镖，伸手帮他推轮椅，“毕竟你这种发烧到41度都不肯说的格，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以往神更差，吃饱了就开始犯困，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礼貌地行“睡前玩手机一小时”活动，结果因为太迷糊，手机“啪”一砸了脸。

然后他就又想起了某人说“可以帮忙换不湿”的话。

他允许他随便自己的房间了吗？

“你就是拿一百度的开把我死，或者拿氮给我冻死，我也觉不来的，真的。”何砚之面无表，“你可以尝试一，我不介意。”

自尊心严重受挫的砚总脸灰败，心说自己要是真的到了那程度，还不如直接楼算了。

听说现在九零后都开始注重养生，原来是真的？

这一直接给他砸清醒了，他着自己的鼻梁，泪差没来。

俞衡：“……”

俞衡一言难尽：“你觉得

六万块呢，烧死了多可惜啊。

他又错什么惹这位喜怒无常的雇主不兴了？

“我是无所谓了，”他耸耸肩，“反正看我好不了，他们就都开心了，生活这么艰难，就给他们这乐好了。”

疼。

何砚之拒绝的话还没，俞衡已经把洗脚打了回来，他蹲，不由分说帮对方脱了袜，捉着他脚踝轻轻碰到面：“温度还可以吗？”

何砚之一扯嘴角——不放心什么，不放心钱吧？

何砚之：“？”

俞衡赶紧服：“对不起，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泡脚？还真把他当老年人养？

哦，他倒忘了，砚总半没知觉。

缓缓飘着白气，俞衡专心给他洗脚，只觉这一手握上去摸到的全是骨。作为一个时刻关心雇主的保镖，他开始为某人的未来担忧起来，试探着问：“真的……好不了了吗？”

俞衡无话可说。

俞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