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里正犯愁，就听肚咕咕闹事。

祁垣不知他说的是实话，还是纯粹为了呛自己，偏过脸，狐疑地瞅着他。

徐瑨：“……”他被祁垣这番作惊呆了，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徐瑨不傻，看他这样就知这是记仇了，自己刚刚嫌他斜瞅人，他便故意这番姿态。

祁垣转看他，目光才一对视上，又赶紧瞥开了，冲着一旁空地问：“徐公有何指教？”

徐瑨看他嘀嘀咕咕，一脸委屈，却也隐隐后悔起来。

徐瑨这样给脸，他自然要赶紧扒着台阶往。

停来问：“那你是为什么？”

祁垣的肚哪能听懂人话，他这边自言自语，那肚又“咕噜噜”响一串。

国公府曾聘枫林先生为他们兄弟几人开蒙。先生经常教导他们，若遇到急切不白之事或急躁难沟通之人，切记宽之或自明，纵之或自化，不可之过急，言语迫。

祁垣转回，果真见他拱手作揖，认真赔罪，比自己刚刚要真诚多了。虽然有所准备，这会儿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这人的脾气也太好了些。

祁垣从前被人哄惯了，给人赔罪已是罕见，闻言不由“嘿”了一声，就要跟他争辩。

徐瑨听他越讲越不像话，到后面连伯夷饿死在首阳山的事都拿来说了，这才赶紧阻止，“祁公！”

“哪里哪里，”祁垣起还了一礼：“昨天是我胡言乱语了才对。”

祁垣心里正苦，如果今天得罪的是阮鸿之，自己嘻嘻哈哈赔罪也就过去了，如果是方成和那样的，也能撒撒认个错，谁想偏生碰上个徐瑨。

徐瑨一听这个就有些脸红，但还是认真：“穿心盒之事不怪祁公误会，是我之前没说清楚

祁垣的气势不觉又短了去，小声嘀咕：“问问还不行？”说完瘪了嘴，自己默默把那杯酒了。

徐瑨抬看他，目光如炬，双唇抿直。

徐瑨既无奈又觉好笑，心这人也太小儿了些，只得赔礼：“祁公想看什么，随便看便是了，刚刚是徐某失礼，万望祁公莫怪。”

今天对方主动认错，自己却还以恶度人，更是不该。

那小表跟昨晚诬赖人时一模一样。

徐瑨以前也没这么莽撞过，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正纠结，就听哪里突兀地“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这人一本正经，撒不得，耍不得赖，他那本事可真是无施展。

徐瑨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动气，皱眉：“祁公不信便罢。又何必来问？”

昨夜之事祁垣虽误会在先，但也怪自己没有讲清缘由，动气已是不对。

“自然是为了罗指挥。”徐瑨，“罗仪是我二哥的朋友，于我亦有兄弟之谊。我是怕他查错方向，耽误时间而已。”

徐瑨循声地看过来，祁垣觉有些尴尬，又不知怎么面对他，气哼哼地拍着自己的肚，教训：“你怎得如此不识好歹？小爷我在给贵人赔罪，贵人还没吱声呢，你哪来这许多废话要说！”

祁垣拿角偷瞥了徐瑨，见这人表似乎有所缓和，又继续：“不就是昨天起没吃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古人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要饿其肤。古人又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古人还说，伯夷饿于首阳，祁垣饿于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