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最怕想,虽然他一直对连心的崇拜有种生理的厌恶,但不妨碍他明白自己脾气上来就是个疯。
骨气终究给求生让了路,好汉不吃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连心在他搐的表和意味深长的留白之中发地了。
再说连心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这么多年从没招惹过他,碰面规规矩矩地打招呼,每年他生母忌日的时候便主动消失,逢他过生日时还会往他的房间门放一些一看就知自谁手的手工制品……如果不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就是连心这小的脑里有哪筋搭错――连心大概有那么崇拜他。
他闭轻轻吐一气,嘴角动着勉力一个“随和”的笑,语气“亲切”:“我会放开你,但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敢跑……明白了吗?”
半天找到之后该怎么收拾连心,这会儿看连心上蹿逃脱不得,还没把计划付诸实践便觉得心气儿无比舒畅,连郁气都去了不少。
连心原本一边喊着”放开我“一边挣扎,听到这句话睛顿时睁圆,僵,脸上爬上恐惧的神――似乎在他的印象中,连羽完全是个能得这种事的恶人。
连心不说话,静静看着地面,连羽纳闷儿地低,连心趁机双肩一抖,灵活地脱掉书包就要跑。
连羽越看越觉得好笑――他曾在
作为连心方圆几里之唯一的成年人,连羽还没泯灭的良心使他不得不肩负起临时监护人的责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连心,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掠过,拽紧了他的书包问:“包里还有没有?吃过东西了没?”
“很好。”
连羽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拎小鸡一样把连心拎回来,笑肉不笑地说:“你再敢跑,我就把你装行李箱里拖着走信不信?”
从胃到这一片区域,仍留存着阵阵被撑到极限的胀痛以及被火烧过一样的辣痛。
于是他不再控制自己的脾气,愤怒成了一种习惯,连羽怀疑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腔里来的怒火烧成灰烬。
以前他并没这么易怒,事大概是从他的生母去世那天开始变坏――那时他正值青期,开始长时间地失眠,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听觉就会变得极其灵,隔着一面墙都能听到走廊上的经过的人的呼声,尽连岳请过的心理医生对他说那是心理作用,但事实就是他被这些声音搅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这里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说是民风淳朴,但人心隔肚,谁知这里有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妖鬼怪?
“……”连羽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的威慑力。
走到这一步,他烧不烧的也就这样了,但这个小的怎么办?
连羽手一松,放开了连心的衣衫。
连心小心地伸手,扯了一被抓皱的小衬衫,确定连羽不会阻拦后,松了一气,快速把自己的衣服收拾整齐。
烦,没有神,一就炸,他好像得了深恐惧症,无论是连岳的关心、连心的崇拜、心理医生的安抚抑或是朋友们的推心置腹,他都觉得恶心。
他极其渴望一个独立的世界,暴躁尖锐为那个世界上了一牢不可破的锁。
也是,有什么事儿冲陆婉去,跟个小屁孩儿置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