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向夜问起，但圣女殿只笑而不答。

        牧清抬指轻颈间，温且湿粘。

        但他没想到桀骜如夜，也会有为他人着想的时候。

        “牧清你快把这玩意儿喝了！我持不住啦！”

        “我去看了阵基，那里断了颗树，折痕像是锄，是你挖的吧？”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

        ……

        “牧清。”

        “明明一隶样都没有，还说你是隶？那你是谁的隶呀？”

        此后去秋来，又是一年寒暑。

        牧清便抱琴而坐，愣神许久，才轻声：“不知。”

        虽然圣女殿说了会自备药材，但听到那清单上所写的那些“增加度”、“促伤愈合但会很疼”、“提男持久力”、“效”之类的要求，牧清不由陷了自我怀疑。

        他微微愕然，尚未反应，夜已经先斩后奏拉起了他的手，牢牢勾在一起，“喏，说好咯，现在你是我的隶了。已经拉勾了，你也没法反悔了。”

        山中盛夏时节常常酷暑难耐，唯一的一块寒石前些日被她失手劈碎，没了祛暑的效用。夜念牧清日不好捱，特地从炼丹房带了一碗冰镇梅汤与他，只是路途遥远，又怕没了刚炉的清凉，便愣是用尚且手生的冰法维持了一路。

        ……

        她的声音，好冷。

        牧清那日推开房门，大汗淋漓的圣女殿就风一样的飞过来。

        但受着手指接传来的温，他有些失神，而后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嗯。”

        那个时候，牧清完全没想过，这些药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上。

        一闪。

        交往日密之后，夜还常要牧清给自己药。

        顿住。

        “你双目失明，却在后山待了十年，一草一木都有你的影，又怎么可能伤到脚，当时也只是为了向我展示你的药，好引我注意吧？”

        却有一日夜突发奇想问他。

        ……

        她的言辞颠前倒后，牧清却听得怔怔失神。

        夜在小路上奔跑。

        “我听说，你院落的那套阵法是全封闭的，就算我在后山再怎么乱转，本也不会遇到你的。”

        剑起。

        从到尾被代替决定的牧清：……

        “……是。”

        最后牧清还是屈服于夜的淫威，成为了圣女殿床事用药的指定合作伙伴。

        “可我想明白了，牧清你分明是在骗我。”

        忽有风起，竹叶簌簌，他正要起离开，却听得后的夜脆生：“那不就是骗我吗？你要真想，来我的隶好了。”

        少年被她焦灼的语气得也着急忙慌起来，稀里糊涂地囫囵了好几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问她这是作甚，夜便得意洋洋地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他只觉心脏得厉害，不知是因为直面了一次生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那里又酸又涩，像是过了一趟药罐，被捣了至苦黄连。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说自己是隶。”

        他垂目看琴沉默不语。

        牧清怔怔无言，舂药的木杵停在半空，一滴药汁落，化作一声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