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婶看向儿的黑白遗照,悲从中来,小声哭泣着,央求:“山,你就听一回我们的话吧?就当从来没有项嘉这么个人,难受一阵,全都忘了……”
泡净的猪肝捞切片,加盐、糖、生、料酒、淀粉腌制片刻。
可惜,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没有项嘉,再多财富也毫无意义。
锅里多倒些油,猪肝翻炒至变捞。
“妈,她不是大小。”程晋山觉得熘过的肝尖香得发苦,自己的心也被切成薄片,丢大火油里爆炒,“她比我还可怜,我不能不她。”
俗话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前。
程晋山闷扒饭,听见林婶委婉地劝:“山,你也别把况想得太坏,没准儿项嘉是闹脾气跑来的大小,现在忽然想通,回家享福去了呢。”
”乔今在电话里苦婆心地劝他,“别犯傻,你单枪匹过去,不但救不项嘉,还会把自己的命搭去。”
这香鲜咸的熘肝尖十分饭,林婶知程晋山的饭量,找最大的海碗,装满压实,端到他面前。
底油爆香葱姜蒜,倒胡萝卜和青椒,炒至半熟加猪肝,蚝油、生、盐调味,加小半碗,稍微焖一,即可装盘。
他交待清楚,转往外走,撞见两位老人在门外偷听。
说得难听儿,就是癞蛤蟆别总想着吃天鹅肉。
竟然比项嘉还倔,不见棺材不掉泪,撞破南墙不回。
林婶表讪讪的,拉着他不肯放手:“山,吃完饭再去忙,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胡也不刮,发也不剪,睛红成这样,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要是回不来,那是我的命,我认。”看似渐渐磨平棱角的人,重新展锐利锋芒,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掷地有金石之声,“要是侥幸活着回来,我和我媳妇儿一起给爸妈养老送终。”
木耳泡发,胡萝卜切片,青椒切块,备好葱姜蒜,再煮一大锅米饭。
程晋山将米饭扒拉完,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
怎么就非得不自量力,捞一捞深渊里的月亮?
林叔眉心的“川”字越聚越,咳嗽两声,终于把话挑明:“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和你妈听见几句。项嘉就算不是大小,也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对不对?”
当然,还有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将筷搁,说着说着就抹起泪:“要是没有她,我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漂着,没家没工作,也遇不上你们。人不能没良心吧?”
林婶“哎”了一声,厨房忙活。
勇士执意深虎,营救他饱受摧残的灰姑娘。
当然,如果没有这倔劲儿,他也追不到项嘉。
无权无势,又没证据,就算说动警察调查,贸贸然打草惊蛇,对方只会把项嘉藏得更隐蔽。
如果没有被项嘉教化、驯养过,如果他还是原来那个肤浅又冲动的少年,从此躺平,该有多快乐?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婶不好往接,扭瞪了林叔一。
事实上,一路走来,他有很多次回的机会。
“项嘉把你支开,就是怕你事,你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
他还是决定一条走到黑。
程晋山将垂,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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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今,谢谢。”对方一时卡了壳,他却在瞬间拿定主意,“你再帮我几个忙……”
在天台拉住项嘉的时候、从铁轨上抱起她的时候、吵架时负气离开的时候……
是人就免不了分个远近亲疏,程晋山理解两位老人的好意。
死了找项嘉的心思,留在这儿继承家产,缓过这气,听从长辈介绍,找个朗的普通姑娘,过上老婆孩炕的好日,不好吗?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程晋山将所有的信息记在纸上,睛直勾勾看着,死死刻在脑里,“报警吗?”
他总大富大贵的梦,如今成为拆迁,离那一步也不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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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说话事都不像普通人,说不定家里有钱的。咱们老百姓过日,讲究一个门当对,妈知你现在拐不过这个弯,可你仔细想想,就算勉娶家,你俩能有共同语言吗?她能安安分分跟你过一辈吗?”
程晋山看了看火车班次,勉坐在餐桌前,哑声:“妈,别费事,我随便吃儿什么垫巴垫巴就行,还得赶午的火车。”
老人严厉的语气中透几分沉痛:“前那孩怎么死的,你也知。我和你妈都喜你,把你当亲儿疼,要什么给什么,从来不涉你的自由。可你忍心让我们白发人……再送一次黑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