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焉:“大智若愚。”
“我也奇怪啊!”板凳一脸困惑,“我还问他呢,‘你又没学过,怎么会看账,怎么知如何安排’,大个儿就老实巴交地看着我,说‘我也不知,我一看到账本就会了,看着他们工,脑里就有个声音,说这样不行,要那样才行’。”板凳摇晃脑地学着程熙的语气,之后长叹一声,“只能说还是天赋。我近来还想呢,或许大个儿本不傻,而是技艺上聪明太过,将旁的都压住了。”
夏焉恍然大悟地,见程熙谢过小厮,还很有礼貌地请他同吃,小厮作势推让了一就同意了,随手拎过一块木料凳,与程熙挨在一,边聊边吃,有说有笑。
这段日他起早贪黑,终于使得衙门公人面貌一新,使得街洁净市集闹,接来要规划巷拆除荒屋开垦荒地找能赚钱的……
再辞退,更将程熙视作了老天爷派的人福星!
“大人,你看大个儿过得多好啊。”板凳那张略沾了灰的脸上充满歆羡,双释放着渴慕的光芒,“等我长大了,若也能像他一样这几份工就好了。”
板凳:“那是东家的小厮,给大个儿打手的,能说会事灵活,正好同大个儿取长补短。”
从前每天玩乐度日享用无数,那样的日这里的人一辈都过不到,可那样的日却是由无数个这里的人替他挣到的。
夏焉张开嘴,“他……这么厉害吗?”
他心中有难过,有愧疚。
前往木料场的路上,夏焉听得一愣一愣,惊:“所以他现在是账房了?!”
板凳立刻,“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但就在此时,看着木料场上众人奔走,看着程熙自力更生,他顿时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俨然是个监工的二东家。
程熙的晚饭在木料场吃,东家派人送来盒,遥遥一望,里有红有白,明显是肉,一个碗里面上反光,
一时间,夏焉的心变化了:初来宣梧县,看到县凋敝,他定决心要将这里整治好,那是为了自己:想要磨炼意志,想要一试才华,想要作成就给大伙儿看。但如今,他目标不改,动机却不同了――治理宣梧,便是一心一意为这里的百姓着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夏焉微愣,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似这般有份能拿工钱、又稍稍面的活计,对于如板凳一样的小县百姓来说,已是可遇而不可求。
夏焉随板凳躲在远一个小土坡看,顿时震惊:“他竟然还有人服侍?!”
或许,这就是父皇派他来此的原因。
场边一侧搭了个棚,棚放着简单的木桌木凳与文房四宝。程熙便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看账本记账,有时抬瞧向场上,有时各走一走。
一小厮打扮的人小跑到程熙边,哈腰说了些什么,然后跑开,很快又回来,手上端了个托盘,其中放着茶和果。
责任更重更大。
板凳,“嗯呐,工钱可了!毕竟有了他,东家才不会继续被人坑。而且大个儿当账房之后,将木料场的地方和工人重新安排了,他们现在活比以前快得多!每天赚得也多了!”
木料场在县城北门外,挨着山脚圈了一大块地方,工人们敲敲打打往来搬运,十分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