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沈长河气得胡都在抖，他咬牙切齿，“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喜谁？”

看着沈云年一天天长大，父亲又对弟弟疼有加。

他停止了写诗，开始思考他从未想过的未来。很久之前，青鸢问过他日后要吃哪碗饭，他记得当时的他没给任何答案。

或许，他不该再这样游手好闲去了，倘若有朝一日，他失去了家族和金钱的庇护，他便彻底一无所有了，这样的他，不上九爷，也对不起自己。

“哦？”沈长河眉心重重一挑，“是哪家闺秀？”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沈惜言耳畔嗡嗡作响，却陡然一阵说不的畅快。

“平”字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甩到了沈惜言脸上，白皙的肤瞬间浮起四个血印，唇角也渗血来。

沈长河说得很轻巧，不像商量，更像是商人在变卖货，而那会长是金陵最大商会的会长，可以说整个金陵的商业都归他掌。

月啊的/都被迫化作心上秋/我笑他们变成庸人/日日自扰/直到有一天我开始唤不你的名字/它终于经过我的眉梢」

然而，无论这样的思念诗写了多少，那边都渺无音讯，他不知九爷是否安康，他想去北平探望，可始终记得九爷在他离开时对他说的话：“惜言，在我去金陵找你之前，千万别回来。”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沈惜言站在父亲面前，掌心汗如雨，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来人，把这个孽给我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在此之前，沈惜言从未设想过如何向父亲摊牌，他心如雷，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咬牙：“也不是洋人，是，是男人，他在北――”

他考虑了整整一宿，第二日清晨就开始给他在国的老师写信，信中提到了理想、前程、人生，这些他二十一年从未想过的事。

这已经是沈惜言单纯的视野里最大限度的醒悟了，而他没想到的，远比他想到的更让人难以释怀。

沈长河眉心一皱：“别告诉我是个洋人，我们沈家从没有洋人过门！”

“嗯。”

“惜言，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吧。”

“不是闺秀……”沈惜言抿唇，声音变小了许多。

沈惜言大惊失：“我不成亲，我已经有喜的人了！”

说到“赵万钧”三个字的时候，沈惜言唇角弯起一抹笑，虽然伤了，却依旧笑得明快，就像曾经被赵万钧捧在手心的玫瑰。

就在沈惜言以为父亲将他彻底遗忘的时候，他突然被父亲一本正经叫去了书房谈话。

他深又吐气，不知怎么，突然就不怕了，他抬起，直视父亲的怒容，一字一顿：“我的人，他叫赵万钧，他是个男人。”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替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家的三小，成亲之后，你就住到府去，替会长打理一些商会事务。”

渐渐的，他开始在不安中埋怨起九爷来，写给九爷的最后一封信如是说：神赐了一场梦给我/又很快把我叫醒/神是土匪/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