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脸的老长官抬,见来人是个孩,便暂时放缓了剑弩张的神。
“小沈先生别卖关了,快说吧。”
如此一来二去,气氛就闹得有些僵。
“我在西方还有一些关于自来的见闻,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听。”
沈惜言实在听不去了,便放刀叉走了过去:“各位在说自来?”
陆长和施耐德想牵在北平兴办自来厂,第一批自然要先铺上家中,可权贵们都对这不见光的“阴”发怵,而且这自来里有泡沫,活像用洋胰搓来的。坐在中间级别最的那位刘长官还拍着大声嚷嚷,说这自来肯定是洋人想来毒杀他们的法,应该统统拉去枪毙。
沈惜言难得谦虚:“门不敢当,略知一二罢了。”
刘长官沉思片刻,忽然烟嘴:“他娘的,有理啊。”
刘长官都发话了,其他几位便也抱着看戏的态度,倒是陆石饶有兴致:“沈先生知什么,不妨给大伙讲讲。”
沈惜言从自来延伸去,大谈西方科学技术,抨击封建迷信旧思想,若悬河之际早忘了自个儿昨晚是怎么被一个闹鬼传言吓得摔跟的。
“刚放来的通常只需静置数秒,待空气自然排空就能恢复平静了,本不是洋胰搞的鬼,更非民间所说的阴,那是从大江大河来的,可比井见得阳光多……”
他装模作样地,也不知听懂没有,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
有了沈惜言从中调和,原本陷僵局的气氛一活络了起来,三言两语,宾主尽,陆石看沈惜言的神也生了不少赞许。
借着见多识广了风,小少爷一颗节节败落的心终于稍稍得了些藉,自然也不再佯装谦虚,他晃晃酒杯说了句“过奖”,便将杯沿抵在唇边。
交谊舞会一开始,几个长官便搂着姑娘舞去了,只有陆石留了来:“早听施耐德说,沈先生留洋归国,是年纪轻轻就通晓四门外语的奇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这时,人前来通报:“陆长,赵九爷到了。”
群争论不休的长官,其中还有陆石和施耐德,沈惜言侧耳听了半天,大概听了他们在说什么――
施耐德见机抚掌:“来来来,我给各位介绍一,这位是我的朋友沈惜言,别看他年纪小,兴许还懂些门。”
沈惜言讲的时候,陆续有不少人围上来听,但凡不那么古板守旧的人,听罢皆是恍然大悟,原来这香皂一样的泡沫是这样来的。
“那我献丑了,各位就当听个玩笑话。”沈惜言顺势倚坐在沙发扶手上,“为了便于远距离多方向输送,自来的塔,也就是各位说的楼,通常建得耸,巨大的压力迫使空气瞬间混中,自然会撑气泡,看起来就像乳白,不然叫那来不及逃跑的空气何容?”
“大胆说,说错了没人笑话你。”刘长官将烟斗嘴里往后一靠,吵累了打算听个乐,他是不信这半大小孩儿能讲什么靠谱东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