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兰斩钉截铁地说：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沙漠民女孩和他争吵了好几次（又或者说是迦兰在单方面地争吵？），中间离家走了两三次，带回来一些杯车薪的钱财，没法补上工作室的窟窿。最后在房租到期的前夕，艾尔海森让她去把工作室里的东西都收拾来，暂放在家里的杂间。

        “你是怎么把他的坏病都学全的？天真、妄想、我行我素、自以为是，给个当就上，还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的？”

        ——这也是迦兰那段时间对提亚姆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在那之后有天早上她留了张纸条，突然失踪。提亚姆知她多半是回了镀金旅团，但是他对镀金旅团一无所知，也不知她究竟是在哪个方位。他也没法分更多心给迦兰了，他自己也在大巴扎很重的活，每天回到家很晚。他算了来，这样勉勉可以覆盖一个学期的学费。

        提亚姆想过关于她的几种可能。是因为没有薪而逃走，是蹭上艾尔海森——就像他自己一样，直到艾尔海森赶他们走。但是迦兰有她自己的想法。艾尔海森问她：

        “那间工作室已经没有建筑师在工作了，即便灾后的房租不会那么昂，但是你从哪里这笔钱呢？”

        “我带回来一个……不，是两个好消息，”她亲切说，像是丝毫不介意前这个看似清冷的男人曾经和她剧烈地争吵过，“我知卡维先生的落了。是沙漠，艾尔海森先生，黄沙之埋藏着古老的秘密，只在梦境里显她的真容。我能把他带回来。”

        就在他担心迦兰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的时候，她回来了。那是一个深夜，她变得比平时更加黑瘦，脸颊深深地凹陷去，发间全是砂砾，但是目光炯炯，如同沙漠里的火炬。她急着想说什么，但是艾尔海森上从桌后面站起来，着她先吃饭。

        “你要去当诗人了吗，小？”如果提亚姆没听错的话，艾尔海森好像被气笑了，“那么你的另一个好消息呢？”

        迦兰尖叫起来：

        在后面的事，提亚姆有记忆不清。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候太困了，也可能是迦兰的消息让他印象有恍惚，也有可能是他光顾着躲避到飞的杂了。他总觉得艾尔海森是不会打老弱妇孺的，但是又总疑心那天艾尔海森把迦兰揍了一顿——总不可能是迦兰把艾尔海森揍了一顿吧？但他还记得那时候听到的一些话：

        “另一个好消息是，您不需要负担我、事务所、甚至这位提亚姆先生的额外的费用了，”她兴得几乎站不稳，也可能是饿的，“镀金旅团许诺了我一个正式的职位。只要我跟他们走，他们就告诉我地的梦境通路的办法。”

        艾尔海森把她到椅上，“他真是没少给你灌输那一套。”

        如果假期再多打一些工，还能得到更多——

        提亚姆曾经偷偷地问过她，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她说那是以前当佣兵的时候偷偷存来的一资金，还有镀金旅团的其他人临时借给她的。那个数目应该是哄小孩或者打发叫花。他又问为什么对事务所那么执着。

        “别告诉我，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对我的脾气一无所知！我只是想守住卡维先生的工作室……那是他上要开始的理想……我不了对错了！当心，艾尔海森，你肚里还有一个呢！”

        ……艾尔海森会那么生气，一定是因为迦兰带回来的消息过于荒唐了吧。提亚姆这样想着。因为第二天的课，他得去睡觉了，睡前只来得及给客厅端一盘糕。等他

        提亚姆有他自己的私心。如果说迦兰的私心是卡维的事务所——亦或者说卡维曾经的理想？那样敞亮的理由的话，他的心思恐怕难以说。他想留。即便是自己，他也只敢说这四个字了。如果他能自给自足、如果他能给艾尔海森应有的价值，艾尔海森会不会接受这四个字？但是他的境也没比迦兰容易，迦兰在外面起码可以自给自足，但是她不需要担心学业……

        “我反倒奇怪，艾尔海森先生对事务所没那么执著。无论怎样，好歹，那是卡维先生最后、最后生活过的地方……”

        “我可以当建筑师。我从卡维先生上学到的东西，还有我在镀金旅团的旧识可以支撑起这间事务所。这是卡维先生好不容易才收拾起来的工作室，我绝不放弃它。”

我要把去卡维先生的工作室保护起来。”